第十九章故人
夜色凝重,月光柔和。
仿佛又回到了初見她時的那個夜晚。一切都是那樣的溫柔恬靜。
桑梓的眼神變得有些迷離,恍惚中分不清對面之人。
秦喻之早已喝的不省人事,倒在桌子上昏睡過去。
陸清雪确認秦喻之已然睡死,想要離開,但桑梓卻還未醉。
他忽然近身過來,她微微發怔,兩年的思念如翻江倒水般湧過來,彙聚在她的心頭。雖然常常會想起他,可她從未覺得沒有太過于思念他。然而此刻心情複雜,心髒怦怦亂跳,苦澀的味道卻湧到喉間,耳朵泛紅發熱。
突然,一只手出現在她瞳孔中,愈發放大,臉上的面具被扯了下來,她已回神立即轉過身去背對着他。她努力地平複着自己的心情,故意帶着幾分怒氣:“公子何為?”
“姑娘很像在下認識的一位故人。”他望着她的背影。
“哪裏像?”
“名字,背影,聲音,眼睛……哪裏都像”說着,他卻垂下眼簾:“唯獨性格,與她不同……”他又請求:“我可否,看一眼姑娘的樣子?”
“不成想,公子竟是登徒浪子!”她故意嘲諷,随即便離開了。
“我……不是……”他低下頭,望着手中的面具,上面還殘留着她的溫度。阿雪因為傷病,畏寒怕冷,身子冰涼,不該有這樣的溫度的……
陸清雪逃一般地離開回到了房間,緊緊關上門,将臉埋在臉盆之中,本就因為喝了不少酒的緣故而發燙的臉頰終于慢慢降下溫來。她擡起頭,水珠緩緩滑落,冷豔的臉上卻多了些許清純與柔和。
她迅速換上了一件夜行衣,蒙上面巾。又從包袱中取出香來,點燃,在自己身上熏了又薰,終于沒了酒味。熄滅房間的燈,便悄悄出去。
她再度來到書房外,趁着守衛換班,她便飛到了書房屋頂,掀開幾片磚瓦,便跳了進去。
玉锵說,璆鳴來過這裏,找到了機關并且已經進去,但密室中還有密室,他卻再也進不得。她走到書櫃面前,伸出手去,輕輕轉動第二層第五本書,書櫃向兩側移開,露出了一道密室。
她走進去,從裏面關了機關,書櫃再次合上,密室漆黑,伸手不見五指,她打開火折子,微弱的光讓她看到了許多。
走過一條不長的過道,便進了一個很大的房間,裏面擺放着書籍、兵器、箱子、字畫之類的,她并沒有翻動,因為璆鳴說過,此處并沒有他們要找的東西。她直接走到東邊牆壁,耳朵貼着牆壁,輕輕用手指關節敲了又敲,牆壁非實,看來,這裏就是璆鳴說的第二間密室。
可是,機關在哪?
她點燃裏面的火把,密室才變得很亮,收回火折子,她便仔細地觀察着每一處,就連牆壁上的花紋,她也不肯放過。
她心中計算着時辰,天色将亮,她無功而返,一揮手,密室的火把全部熄滅,手中火折子緩緩亮起。
她安全折回,回到院中天色将亮。
遠遠地她便看見門口似乎有什麽東西,她警惕起來,确認院中無人,才去了門口。
面具靜靜地躺在門口,她眉頭一皺,他來過此處……
他功力與她不相上下,房中是否有人,他定然是知曉的。
她并沒有撿起面具,也沒有從正門進去,再次翻了窗戶進入,她将夜行衣換下,穿上昨晚喝過酒的那件,将夜行衣藏好,才又從窗戶翻了出去。
離開秦家很遠,陸清雪在一個又長又深的巷子中落下。
很快,一束藍紫色煙花放出。
不一會兒,一個黑影趕來此處。
陸清雪取下他頭上的鬥笠戴在自己頭上,然後系好,黑紗遮住她的面容。“我已去了密室,但不知第二個密室機關。另外,有人發現我今夜不在房中。”
“是他發現,看來小姐與他已見過面了。”玉锵的語氣中沒有一絲疑問。
“為何不告訴我?”戴着鬥笠的她看不到任何表情。“你在試探我?”
“對不起,小姐!”玉锵低垂着頭,他的确是有私心,想要試探她。
“我已見過他,你心中可有答案?”
玉锵點了點頭,卻突然跪下:“屬下不該隐瞞小姐,請小姐責罰!”小姐既已答應過的事,便不會輕易食言。她沒有一走了之,便代表她不會因為他放棄計劃。
“那便離我遠遠的!”
“這一條,恕玉锵不能答應!”他接着又說:“小姐,他接近秦家,定然有所圖!”
“我們不也是嗎?”
的确,玉锵也不再說什麽。
“這幾日可有詠月谷的消息?”她忽然問,卻連語氣都溫柔了起來:“小凝兒……怎麽樣了?”
玉锵真是怕什麽來什麽,但他卻隐瞞下來:“詠月谷畢竟還有老谷主、先生,還有表少爺在,她也還算不錯,雖然想要出谷,但表少爺常常陪着,也便不鬧了。”
陸清雪擡起頭,他雖看不到她的表情,但他知道,她很想念陸凝,想要見她,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