麽,昨天、今天連着給她打了十幾個電話,她都沒接。現在,煩得她連機都不敢開了。看來,她不僅要換手機號,還要換住的地方!
對于她的冷漠,程飛毫不在意,搓着雙手尴尬地笑了笑,跟在她身後上着樓梯臺階。
發現他跟着,夏凡吓得不敢再向前了,又氣又急狠狠跺了一腳,扭轉頭氣洶洶地:“喂!你究竟想幹什麽?”
“我……我……呵呵,想陪陪你,跟你說說話兒。”
“那你滾吧,我用不着!”
以前,她何曾敢用這種口氣和說話?可是此時,程飛不但不急不氣,反而還覺得開心、覺得她更可愛,這讓他看到了她的另一面。呵呵,原來她不光只知道順從,還有潑辣、強悍的時候。不覺,他心中湧出一股想征服她的*。
這人啊,有時真是賤,擁有的時候,不覺得珍貴,一旦丢棄了,又開始有所留戀。此時,程飛就是這個樣子。現在的夏凡,在他眼中什麽都好,就連發脾氣,也是可愛的,也是誘人的。
程飛含笑望着她,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女人嘛,都這樣,別看她兇巴巴的,幾句好話一聽,不都乖乖的從了。
夏凡見他不走,不敢繼續往上爬了,氣得胸脯上下起伏,俯頭,惡狠狠瞪住離她幾坎站着的程飛。而程飛卻一臉死皮賴臉的笑,不肯離開,倆人都沒說話,就這麽對峙着站在樓梯上。
上樓回家,她不敢,沒準趁她開門,他就鑽了進去,上次不就是這樣?夏凡正猶豫該不該下樓離開,程飛卻笑着讨好地開了口:“凡凡,我前天給你的物資,送回家沒有?”
“你……”夏凡這時悔死了,幹嘛賭氣收下他的臭東西。
“要是沒有,我明天開車幫你送回去,呵呵。”
“那些物資,是他給你的?”沒等夏凡答話,一聲寒得刺骨的問話,突然從樓梯入口處傳來。緊接着,天浩鬼魅一般出現在他倆面前。随着他的介入,樓梯間頓時被一團冷森森的氣流所籠罩。
“天浩?”
“是你?”
兩個吃驚的聲音同時響起。程飛拿眼打量他:這不是開保時捷的男人嗎?當時,天浩鄙夷的目光令他大受刺激,所以,他對天浩記憶深刻。
天浩來的時候,正好看見倆人對峙站在樓梯上,樓梯間的燈光太暗,他并沒看見夏凡眼中的怒火。平時,他總愛板着臉,此刻,陰沉的臉色更吓人了,低喝一聲,伸手猛然将程飛往下一拉:“滾!”
程飛沒防備,踉踉跄跄連下幾坎臺階,站到了天浩面前。于是,他惱羞成怒,挺起胸膛大聲質問天浩:“你幹什麽?”
天浩根本不理他的茬,冷冷掃了他一眼,擡起腳步就往臺階上邁。經過夏凡時,他極不耐煩抛下一句:“還不快上去!”然後自顧上樓。
程飛張口結舌望着倆人上樓的背影,驚詫和疑惑,多過憤怒。這男人是誰?他倆是什麽關系?
不知是被天浩身上散發的冷森懾住了,還是整個思緒被驚詫和疑惑占據,性子急躁、愛沖動的程飛,竟然沒有跟上前去詢問和理論。
“天浩,你怎麽來了?”夏凡邊開門,邊問天浩。對他,她也說不清是什麽樣的情懷,盡管強吻過她兩次,可她就是無法對他生氣,無法将他拒之門外。
天浩不出聲,跟着夏凡來到室內,陰森的臉色沒有絲毫緩解。夏凡知道他是個悶葫蘆,也沒追問,她還沉浸于剛才的氣憤中。
她拿出杯子,給天浩倒了杯開水端來。天浩才滿臉的嘲弄,陰不陰,陽不陽地開口問她:“怎麽着,想跟他複婚?”
“怎麽會怎麽會,我讨厭死他了。”見他這副表情,夏凡紅着臉急忙申辯說。現在,她對程飛除了恨,就是煩了。她決定春節之後重新找房子,免得他動不動就找上門來煩她。
“那他找你麻煩,為什麽不告訴我?”
“我……”夏凡不知道怎麽回答。程飛上次受傷的慘狀,她見過;天浩咬牙切齒那副猙獰的樣子,她也看到過。就是程飛找她麻煩,她也不敢告訴他呀,沒準就會鬧出人命案來。她相信,天浩為了她,什麽事情都可以做得出來。
哼,上次還交待過,若找麻煩,就告訴他的!夏凡一臉啞然,使得天浩更加覺得她想和程飛繼續糾纏下去。他朝她冷冷哼了一下,有些鄙夷、有些不屑。區區一個程飛,他根本不會放在眼中,既然上蒼給了他第二次機會,她就是想和程飛有糾纏,他也不會放過。對她,他勢在必得!
于是,他突然話鋒一轉,問:“夏伯去世的事,為什麽不告訴我?”
本來是指責中帶有關切的問話,由他嘴裏說出來,卻完全變了樣,一點關切的成份都沒有。夏凡只感覺他話語中的冷冰、及無名的怒火。對于這些,她早習慣了。不知是勾起她對往事的回憶,還是引起她痛失父親的悲傷,她憂傷地笑了笑,沒有作答。
父親去世那天,如果不是大哥接電話遲了點,她可能想都不會想到要向天浩求救。天浩已為她付出太多太多,而他們家,對她和她的父母,還懷着深仇大恨!
自從天浩的家人知道她要嫁給程飛,她和她的父母,便成了他們全家的仇人,以前親親熱熱的兩家,從此不相往來。天浩的媽媽——蘭嬸,性格非常潑辣,常常蹲在她家大門口一罵幾個小時。可憐她的爸媽,人本來就老實,加上愧對他們,連嘴都不敢還一句,唯有的默默承受。
後來,秀山茶慢慢有了名氣,天浩全家便搬到公路邊新建的房子裏。從此,她父母才脫離了蘭嬸的謾罵。天浩暗中和她爸媽來往,也是她嫁給程飛兩年之後的事了。
據說,當年天浩的爸爸——祥叔,在知道天浩放棄了上大學時,曾拿着扁擔,将天浩圍着小鎮追了三圈。當時,她正坐在淮水紡織大學的教室裏,這情景,她沒看到,是後來媽媽告訴她的。
這種情況之下,她是不會主動通知他、告訴他的。
天浩見她不答話,也就沒再追究。今天他來,主要是看她好不好,不是來追讨她的。現在她沒事,自己也該走了。離開前,他用不容反對的口吻,抛下一句:“春節之後,把你媽、你哥接來!”
夏凡滿臉的迷糊,不懂他這話究竟是什麽意思。
“明天我讓人把麗凱國際的房子收拾一下,過完年,你們就可以搬進去了。”
“天浩!”夏凡聽後,有些氣極,一張小臉脹得滿臉緋紅。像上次那樣,她情緒激動地向他發洩着她的不滿及感受。“天浩,我不知道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你為什麽就是不聽啊?我知道,你這是為了我好,但你總得考慮一下我的感受吧?你這個樣子,就好比當年你為了我,擅自放棄上大學一樣,為什麽就不能事先跟我說說啊?”
“我這不是與你在說嗎?”
“這……你……這哪是在說,明明就是在下最後通牒,我就是不同意,你也會強行的是不是?”夏凡激動得語無倫次,險些将以下的話喊了出來:就像……就像你霸道的強吻!
呵呵,知道就好!臉雖還緊繃着,眼裏卻含着明顯的笑意,帶有捉狹的笑意!他非常喜歡看她這副模樣,記得讀書那會兒,她問他什麽,他不吭聲、不作答時,就是這副抓了狂的樣子。
“喂,我在跟你說話呢?”夏凡叫嚷起來,天浩的沉默差點沒把她急瘋。
是的,你不同意,我也會!
不用他張嘴,滿臉的霸道加上滿眼的不屑,将他的意思傳遞給了夏凡。夏凡喉間噎着一口氣,張口結舌眼看着他離開,氣極又無奈。
天浩,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我虧欠你這麽多,讓我用什麽還啊?兩行凄淚悄然順着她的面頰滾滾而落。正是因為她的虧欠,面對他的強吻時,她才顯得那般的無力、那股的無法抗拒。可是天浩,我和你,再也不可能回到從前了,你有位省長女兒、馬上就要結婚的未婚妻,而我,整個心房也被大哥所占據,所以,我現在說什麽也不能接受你的一番好意。
她沮喪地坐到沙發上,回想着以前的往事,對天浩不僅僅只感到虧欠,還有心疼!
夏凡和天浩上樓之後,程飛并沒急着離開,他摸黑坐在駕駛室裏,一雙思索的眼睛,注視着前方不遠處的銀色保時捷。
憑他出現在秀水鎮,他應該很早就和夏凡認識,是她家的親戚?還是她現在的男朋友?聽這男人的口氣,好像知道他給物資的事情。帶着疑慮,他決定在車上等。好在,他沒等多久,這男人就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