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江雪懷疑自己聽錯了：“你給我解釋清楚。”
壬昇斂下眼睫，不讓江雪看到他眼中的神情：“你還記得我親過你嗎？”
江雪忽然記起那一吻，神色也有些不自在：“那又怎麽樣？”
壬昇輕笑：“一吻定情。”他已經整理好了自己臉上的神情，說這些話時嚴肅認真：“我只知道，你和我有了肌膚之親，而我們永生永世只會有一個伴侶，所以，我注定要是你的。”
江雪：“……”
江雪半天沒說出話來，最後擡手撫着額頭：“我也是瘋了，大半夜聽你在這裏鬼話連篇。”
壬昇固執道：“我不是鬼，而且我說的是真的，等……”話沒說完，身影已經淡了，最終消失不見。
江雪喘出一口氣，躺回床上。大多數的人，連一輩子的承諾都做不到，更何況是永生永世這樣虛無缥缈的諾言。壬昇即使不是人，也是和人相似的生物，這樣的話就是說來好聽，再加上他有前科，江雪完全不信！
翻來覆去，江雪還是睡着了。大致是心裏揣着事，第二天醒得早，睜開眼，就看到床側放着的一塊芙蓉石，水潤剔透，像顆好吃的糖果。看到它，就想到它曾經的主人，看來昨天晚上并非是一場夢。
江雪馬上想起一件事，拿起手機給沈洛打過去。
“嗯……是小雪啊，這麽早有什麽事？”
沈洛聲音懶懶的，聽起來像是還沒有睡醒。江雪在心裏琢磨一會兒，才說：“從我們回來有一個月了，我一直忙，現在才抽出時間，你哥的身體怎麽樣，複原了嗎？”
“好了，都好了！”沈洛大概是徹底擺脫了困意，說話也有了精神：“我爸我媽都說他大難不死，整個人都懂事了，安安分分去我爸公司幫忙，也不鬧我了！說真的，我長這麽大，第一次覺得我有哥！對了，我爸我媽要請你來我家，他們要當面謝謝你，你什麽時候有空啊？”
“等我将手裏的事情忙完了，再聯系你。”
“那好。”沈洛很高興，別忘提前給我打電
話。
“好。”
江雪挂斷電話，卻不像沈洛那樣輕松，反而心情沉重。她翻着電話簿，找到四象的號碼，再次撥過去。
“喂，怎麽，是不是那只鬼又纏着你了？”四象開門見山地問。
江雪拿着手機的手指發緊，正如她的喉嚨一樣，她艱難地開口：“四象，那天……我們帶回來的是活人嗎？”
四象正在和徒弟王小五吃早餐，一聽江雪這話，一個馄饨正好卡在嗓子裏，還是王小五眼疾手快，趕緊給他順背。四象臉憋得通紅，等喘上這口氣，他連口水都來不及喝，趕忙問江雪：“你為什麽這麽說？”
“因為昨天晚上我看到了沈玺的鬼魂。”
四象握起拳頭狠捶了下桌面，恨聲道：“我就知道，遲早要壞事，還真被我料中了！”他又問“：你現在在哪？我們見一面，電話裏不方便說。”
江雪說：“我在家裏，你把你的地址給我，我去你那邊。”
“這樣也好。”四象說了自己的位置。
大約十幾分鐘，江雪趕到了四象和王小五所在的早餐店。大概是因為江雪說得這個消息，師徒兩人都沒什麽胃口，幹巴巴坐着朝門口張望，見到江雪出現後，趕緊招呼她過去。
江雪剛一落座，四象就說：“你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和我說一遍。”
江雪說了沈玺鬼魂出現，然後被壬昇驚走的事。四象聽後，臉上神色變換，最後直搓着自己的手指：“這是什麽東西，我敢肯定，救出來的都是活人。難不成真是什麽大家夥蒙了我的眼？”這可真是終日打雁，卻被雁啄瞎了眼。
王小五聽了以後直縮脖子，他是第一次見到師父這麽不淡定。往常自己認為再恐怖再厲害的鬼怪到師父手裏就像是被拔了牙的毒舌，再興不起一絲風浪，但是這次可是在師父眼皮子底下出的事，而且師父一無所覺。王小五最先想到：“那我們趕緊給沈姐打電話，告訴她這件事！”
剛出了這個主意，就被江雪否掉：“我們還沒弄明白現在的沈玺到底是個什麽東西，你貿然說出去，只會讓沈洛一家陷入危險，而且我早上已經和沈洛通過電話，現在不适宜再有什麽動作，如果被那個東西覺察，沈家就危險了。”
“我在想，我們救出的這些人，只有沈玺一人出了問題，還是……其他人都有問題。”四象擡頭紋起了三道，滿眼憂思。
恰這時，江雪的手機忽然響了一下，微信上跳出兩條消息，兩條文字一條語音。語音放出來後，三人都愣了。
四象反應最激烈：“這不是我的聲音嗎？”他不信邪地重放了一遍，還是他的聲音說：“江雪，我有事找你商量，關于你身邊的那只鬼！”
下面的文字是一個地址，還有一大段解釋的話。而發這條消息的人是楊怡，她也有了解釋，說四象手機沒電了，所以用她的號告訴江雪，并說明四象剛好在她學校附近。
當初四象怕有事發生，所以建了一個微信群，群成員就是去古墓的這些人。這個群一個月也沒什麽動靜，群成員也彼此沒什麽聯系，誰成想，楊怡忽然發出這樣一條消息來。
江雪拿着手機說：“如果不是我今天見到了你，不會有這麽多猜測，也不會覺得這條消息充滿惡意！”為了騙自己過去，僞造語音都做出來了，可見楊怡那裏等着自己的絕對沒有好事！
四象勃然大怒：“拿我的名頭做壞事，這死丫頭還真找死！”
四象說着拿出手機，剛解開鎖屏，就被江雪攔下來，江雪微笑：“這是機會。”
四象一愣，随即恍然大悟。他放下手機：“這有些危險。而且也不知道這兩件事到底有沒有關系，如果只是這死丫頭心術不正，不白跑一趟嗎？”
江雪眉眼沉靜：“我們的時間還夠，如果兩者有關系，楊怡就是突破口。倘若兩者沒關系，我也要找楊怡，畢竟，她不能這麽算計我就了事了。”
四象和王小五雖然看江雪睡說得輕言細語，但是莫名覺察到一股寒意。
江雪仿若沒将他們兩人的神色看在眼裏，嘴角依舊挂着淡笑。她只知道，只有自己能保護自己，而她的處事準則向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否則，一味的軟弱怕事，以多數人欺軟怕硬的特點，只會将人踩到泥裏。
她不是聖母，更不想在別人算計到眼前，還要大度原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