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霭

第 8 章

從“清風自來”出來,雲玉緣走在街上,她不理解自己會如此自信說出那番話,但她的确相信着那位魔君。

魔君浔,關于他的故事都是從家中父親的筆錄中看到的,父親和母親致力于研究妖和魔這兩族的事情已經許多年,若不是失蹤,恐怕他們還會呆在那座居所裏,繼續研究着。

父親曾經說過:“那位魔君也是一位鐵血铮铮的男兒。”

也許是因為父親的緣故,她才會如此相信他。

街的另一邊,秦鏡拉着一位道士指着雲玉緣,問:“那位姑娘是人是妖?”

“人。”道士極為肯定地說道,“不過……”

“不過什麽?”秦鏡追問道。

道士看着那雲玉緣說:“這位姑娘恐怕是和妖呆久了,都快要被同化了,妖瘴都是顯而易見的。”

秦鏡立刻說道:“那還等什麽,用你的仙水去她的妖瘴!”說完,就拉着這位道士,朝着雲玉緣走去。

道士掏了掏口袋裏面的壺,這個可是我要喝的水啊,這位公子哥可真是好騙,我不過三言兩語胡謅八扯,他就上鈎了。

雲玉緣就眼看着秦鏡拉着一位道士向她跑過來,,她也不急,站定原地,看着二人要搞什麽名堂。

乍看之下,那位道士當真是穿戴整齊,可是卻怎麽看怎麽不像修道的人。

“公子。”雲玉緣禮貌地叫了一聲。

道士看着雲玉緣,不由得感嘆,這女子也真是幹淨澄澈啊,我這麽說人家姑娘,是不是有點缺德了,不對,咱就是幹這行的,有什麽缺德不缺德的。

雲玉緣看着這位道士,上下打量着,問:“這位道長,有何事情?”

還不等道士開口,秦鏡就搶先說道:“道長說了,你身上有妖瘴,定要清楚幹淨。”

道士不由得在心中捂着臉,我天,這把我臺詞都說了,公子你是要搶我生意嗎?

雲玉緣點了點頭,看着秦鏡,這位公子三番四次總是跟着我和阿颢,今日定是要給他個下馬威才是,看他今後還敢不敢跟着。

“公子,道長,你們說錯了,這妖瘴不光我有,你們都有。”雲玉緣壞笑着說道。

秦鏡一聽,看向道士,一副求解的樣子。

道士甩了甩拂塵,毀了,遇上硬茬了。

道士陪笑着說:“姑娘,我不過是說着玩玩,您別當真啊!”說着,就要跑掉。

秦鏡卻拉住他,說:“你方才可不是這樣說的。”

道士跪地,哭喪着臉,說:“公子你大人有大量,饒了小人吧,小人也不過是為了錢財才做這麽喪盡天良的事情,您要是不解氣,這些家夥什都給你。”說着,把拂塵和包裏的東西都交給了秦鏡。

秦鏡有些郁悶,他要的不是這個,怎麽幾次三番,他都在這位姑娘面前出糗,為何?難不成她并非我的命定良緣?可是為何心裏總是有種要找命定良緣的感覺。

雲玉緣看着道士,問道:“你叫什麽名字?”早就看出來他并非道士,不過是她倒是想問問他些事情。

道士驚恐地看着雲玉緣,顫抖着聲音問:“姑娘,您不會是要把我扭送官府吧,我錢還沒騙到,就要吃牢飯了!”

雲玉緣給了他十個銅板,說:“我有事情要問你的。”

道士看着那十個銅板,立刻說道:“我叫衛嵘,坑蒙拐騙樣樣精通,今天是我第一天開張,姑娘要問什麽?”

秦鏡看着道士,合着他是他的第一單,最近這運勢,也真是……

雲玉緣扶起衛嵘,然後看向秦鏡,說:“實在抱歉,公子可否回避一下。”

秦鏡深深看了一眼雲玉緣,然後悶聲不吭地走開了。

“衛嵘公子,你可知道去狩獵惡獸之人失蹤一事?”雲玉緣問道,不知為何,感覺告訴她,這個人一定能知道些什麽。

衛嵘看着雲玉緣,先是一愣,然後說:“姑娘,去狩獵的是我的叔父。”

“你叔父?”雲玉緣驚訝道,不過是也是收獲。

衛嵘看在十個銅板的份上,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了雲玉緣。

大約是三月前,香霞城的東南邊總是會傳來一聲低吼,像是野獸所為,這個低吼吵得香霞城人夜裏睡不好的,叔父這個人總想揚名于香霞城,覺得這是個好機會,于是找了衛嵘去那森林中狩獵惡獸,但是衛嵘拒絕了,因衛嵘他性子是好吃懶做,于是他的叔父放棄了他,也不知找了誰,兩個人搭伴而行,進了那森林就再也沒回來了,人們都說他叔父被那惡獸吃掉了,可在那以後,就再也沒聽到吼聲。

“我倒是慶幸,我自己撿回一條命!”衛嵘傻呵呵地沒心沒肺地笑着。

看似他與他叔父的感情也沒有那般好。

雲玉緣聽着,然後問道:“你能否同我去一個地方?”

衛嵘二話沒說,點點頭。

雲玉緣引他到“清風自來”。

“怎麽又回來了?”萬俟颢皺着眉擔心地問道,卻是在看到身後來人的時候愣了一下。

“你怎麽來了,今日可不用你看店。”宜珩看着衛嵘說。

衛嵘說:“老板,是這位姑娘叫我來的。”

宜珩看向雲玉緣。

雲玉緣不急不慢,她說:“勞煩公子把方才同我說的,再同這二位說一遍。”

衛嵘照做,竟是一字不漏地又說了一遍。

“你叔父是去那森林的人?”宜珩說道。

衛嵘點點頭。

雲玉緣說:“我們村子可是從未聽過低吼聲。”

宜珩看着雲玉緣,你們那村子可是受靈山庇護,怎會聽到吼聲。

萬俟颢思考着,與其這麽說着,倒不如再去那森林看看,或許,那兩人也沒有死。

“去森林看看吧!”

話音剛落,雲玉緣和萬俟颢兩個人對視,兩個人異口同聲地說出來。

雲玉緣卻別開視線,她說:“在這裏說也不是辦法,不如去找找看看吧!”

宜珩點點頭,說:“明日,衛嵘你來看店。”

萬俟颢看着雲玉緣,不知道說什麽,他想說緣兒你就留下看家吧,可是,再看緣兒的樣子,她想去這三個字,真真強烈,怎麽辦?

“我不去了。”雲玉緣輕巧地說,“你們二人去,定是要小心,不過是勞煩你們不要傷及無辜。”

萬俟颢吃驚地看着雲玉緣,他沒有想到她會說不去,然而他也明白“不要傷及無辜”這六字的意思,她說的“無辜”只有一個人,可是若是他身處同那人一般的境地,她也會這樣無條件地相信他嗎?她與魔君并沒有淵源,為何如此深信不疑?

萬俟颢心中生出幾分嫉妒。

雲玉緣大約是明白萬俟颢的心思的,她不去,是不想連累他們,她一個什麽都不會的普通人,去了也起不了什麽作用,她有時候挺羨慕那些妖怪的,哪怕是草妖,即便是等級最低的,也會汲水這一招來維持生命。

“她不去,我可是要去!”申寧站在門口霸氣地說道。

萬俟颢倒是沒搭理門邊的人。

宜珩在和衛嵘交代着店裏面的事情,事無巨細地交代,也沒空搭理着門邊的人。

申寧走進去,大喊:“我也要去,若真的是有什麽,我定是要去問清楚。”

她先前離開的時候,并沒有走,而是一直在偷聽着,她聽到了“魔君”二字,她與他有舊仇,就是廢了自己,此仇定是要報的。

“不許去!”萬俟颢一聲吼,屋裏頓時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看向他。

雲玉緣不知為何萬俟颢要突然這麽生氣,他不準許她去,她能理解,可是申老板娘看似不是普通級別的妖,怎會也不讓她去,這其中有什麽緣由。

申寧像是下定了決心,狠着聲音說:“不去就不去。”說完沖了出去。

屋內又是一陣沉默。

萬俟颢嘆了一聲,以她和魔君的淵源定是不能讓她去的。

“為何不讓老板娘去,那日她和幾個地痞打鬥,那身手以一當十都沒問題。”衛嵘很不合時宜地問出這個問題。

宜珩看過去,說:“小孩家的,別管這麽多,我說的話都記住了嗎?”

衛嵘癟了癟嘴,小孩家,這屋子裏面有哪個大很多嗎,老板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長得老,可是你歲數小,還有那邊那個器宇不凡的小哥也不怎麽大,這位姑娘就更不用說了,我還小孩子家,那你們不是襁褓的嬰兒?

可是衛嵘不知,這三個人,除了雲玉緣,哪個都比他大不止兩百歲。

正所謂,不知者不怪罪,所以衛嵘不知,才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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