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私奔
陸清雪走出密室，回到自己的房間，卻發現門外有人，她試探性的叫道：“玉锵？”
“小姐。二小姐方才送來一封信。”
陸清雪便走過去，将門打開了，便見他手中的确有一封信。
玉锵見她臉色有點差，便關心的問：“小姐可是不舒服？”
陸清雪沒有回答，從他手中接過了信，一邊拆一邊問他：“小凝兒何時來的？為何只是送了一封信？”
“大約一柱香前，樹下在院外看見了二小姐，但她留下一封信便離開了。”至于她為什麽要以送信的方式過來，他便不得而知了。
陸清雪卻猜想她可能還在生着氣，打開了信，卻發現陸凝約她晚上子時在秦淮河相見。
子時……
正是她寒症發作的時候。
而陸凝約她去那裏又是為何？有什麽事，是不能在家中說的？不過既然是她在找自己，她晚上去了便知是為何了。
深夜，子時之前，陸清雪便披了一件黑色的鬥篷，戴着帽子，悄悄離開了陸家。
河水很靜，緩緩地流動着。慘淡的月光灑下來，帶有幾分清冷。
陸清雪來到約定的地方，陸凝還未來，她便站在河邊等着。她看着靜靜流淌的河水，又想起之前的美夢，美好的東西總是不存在，是她望塵莫及的。
“……阿雪……”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陸清雪微微一怔，他怎會在此？她的手，下意識地摸着腹部，若是轉身，他定然會看到的。
聽着腳步聲越來越近，陸清雪便立即道：“你不要過來。”同時又在思索着，忽然發覺，很有可能是陸凝讓他過來的。
“我都知道了……”
果然！陸清雪垂下眼眸，大概是陸凝為了不讓她參加英雄會，所以将一切都告訴他，然後讓他來勸自己。
“你為何都不告訴我？”安落塵心疼地看着她的背影。
陸清雪緩緩轉過身，他便看見了她凸起的腹部。她又輕輕将帽子取下，慘淡的月光照在她的臉上，顯得她更加憔悴。安落塵立即上前：“阿雪？你可是受傷了？”
“我沒事。”她擡起頭，正對上他擔憂的眼神。彼此的眼神交彙着，她又想起之前的夢境，在她的夢中，她甚至都不認識他，若是沒有當年的事情，她不會離開陸家，也不會遇見他吧。“阿塵，你不用為了我去冒險的。”
“難道你要我眼睜睜地看着你去冒險嗎？”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幫她減少一些對手。名武會并不算太過危險，真正危險的，是英雄會。他抓着她的手，她的手很冰，他便緊緊地握着。“阿雪，之前，你是不是便想告訴我，你已懷了我的孩子？”他有些卑微地請求着：“那我可不可以請求你，不要冒險？”
陸清雪将自己的手抽出來：“阿塵……你走吧……我們以後，還是不要再見面了……你不要再插手我的事，也不要再比武，盡快離開金陵城，再也不要來找我……”她的父親會對他不利，他繼續留在金陵，便會有危險。
“你若不肯放棄，我也不會放棄。”他擡頭，望着夜空中慘淡的月亮。“我知道，你的決定很難改變。連陸凝都沒有辦法讓你回心轉意，我的話，你又怎會聽呢？”他又望向她，目光落在了她的腹部。“你可知，陸凝怎麽說嗎？”沒有等她猜測，他便又道：“她很在意你的安危，所以讓我帶你私奔。她與言風在城外等着，以後，我們一起生活。”
他望着她的眼睛，他的眼神灼熱，又帶有幾分期待與害怕，她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可心裏卻很痛。“你忘記自己要做的事了嗎……”
“我已失去太多，不想再失去你們……”他可以放棄報仇，可以忘記仇恨，但是，她必須要平安！
她強忍住眼淚，她不值得他對她這麽好，在之前，她不止一次想過要放棄這個孩子，她這麽狠毒，又怎麽配得到他這樣的愛？
“阿雪，我們一起走吧！”他伸出手，這只手很溫暖，又仿佛是一條路。
陸清雪望着這只手，腦海中卻又回想起曾經的事情：她與父親之間的交易；岳州事件之後，她試圖帶陸凝逃走，卻被穆劍找到；玉锵說，她的父親要對落塵不利；陸凝說，如果不是因為她在陸家，她是不會回來的……
她轉過身，背對着他：“我們之間，結束了。你莫要再來找我，我也不想再看見你。”
那只手停留在那裏，顯得格外孤獨。
“小凝兒在城外何處？”她依舊沒有回頭。
他的手緩緩垂下。“……出城向東十裏……”他眼睜睜看着她頭也不回地離去，心如刀割。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