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從有意識以來,我就認為夕是我的。只是我的,也是我的全部。
直到明日晞出現、我才發現……不、或許我早就知道了,夕的貪婪。她從不滿足于只擁有我的世界。
夕、曾一度沉迷于“猜猜誰是夕(朝)的游戲”。并無論多絕望也不曾撇棄這個游戲。
我已經分不清她這樣是孤寂所致、還是想證明她與我的分別存在。
或許是早已習慣逃避、又或是不知何時忘記了掙紮的感覺。不斷地告訴早就、夕,只是感到孤寂而任性。
只是這樣而起。無所謂似的陪着夕,一次又一次重複着抗拒的游戲。
但、終究是我錯了。不是嗎?
兩個不同的存在。明日晞給了夕一個無法比拟的肯定。
仿佛看到阻隔着我們與外界的玻璃破碎着、連同我的心。
然後、我無奈地忍耐着,漆黑與孤單,和難以言喻的疼痛。
卻無法改變夕、背棄了我的愛。徒留我一直在這裏如鴕鳥般把頭深埋着、相信時間能把你重新推向我身邊。
雖然如今我把你如此貼近我的心、但那兩顆曾偎依着的心是已不複存在了。
猛然、驚醒的我,或許是因為強烈的燈光,視線一片漆黑。
“夕、怎麽了?”被我驚醒的朝,伸手探向我額頭。模糊仲我感到他的眼神黯了黯,爾後把臉深深埋在頸窩,單手圈着我的脖子。
“會沒事的、夕……我的夕一定會沒事的……”
一陣一陣的暈眩中、我的視線依舊模糊不清,似乎有什麽一直從眼眶中溢出。
許久,我啞着聲扶着朝的臂道,“朝……我想見晞……”
我知道的,或許再也無法見面了吧。
朝僵硬的身子漸漸疲軟。
那溫暖如冬日煦陽般的笑容、無論如何都想再見一次。
“不……我不要……”朝像受了傷的野獸般的聲音在我耳邊低低響起。
“我在這裏守着你、一直守着你……一直就我們兩個……好不好?”朝祈求着吻了吻我因為高燒而顯現出紅暈的臉頰。
淚、無聲無息地劃落。我不知道該用什麽言語來形容我此刻對晞的想念、那是一種很急切的撼動,仿佛見到他就能撫平我所有情感皺褶。
即使他回答不出我所有的疑問、回應不了我濃烈的愛戀,見到他心還是撕裂般的劇痛淩遲着我,我卻仍像魚需要水、海需要天般渴望着他。
就像泡沫上升的虛無感也不能阻止我邁向強烈陽光。
但、就算如此強烈的渴望在不想被他讨厭的愚蠢念頭之下,是那麽的不堪一擊。
或許安卿妍說的對的、時間改變了所有的一切,連同晞的一切……而我還是一塵不變的我、那個10歲的寓夕。
原來的兩人、早已錯身而過了。
自私地想利用他的愧疚把他帶到我身邊的念頭、只會讓自己的渴望更加污穢而已。
那個、微妙的轉身,一心追尋着安卿妍身影的那個背影,是個休止符號吧。
其實我想念的、只不過是當年那個逆光想我伸出小手的那個身影罷了。
就是如此飄渺的想念。
“我……對不起。”我将額頭貼近朝的發頂、嗅着那淡淡的發香,其實一直以來,最寂寞的就是他啊……
到了這個最後的最後、我知希望上天眷顧這個我最愛的男子。
雙生子難以養活是因為其中一子生病、另一子随即生病。而我和朝擁有太過緊密的聯系了……就想他所改變的容貌和越來越虛弱的身體……唯恐……
“……朝……你一定要活下去……因為我真的好想生命一直延續下去啊……哥、答應我……”這是我第一次或許也是最後一次稱朝為兄了……迷迷糊糊中的我想着便陷入了無止境的黑暗之中、雙手緊抓着朝環着我的手臂。
最後一絲不甘心的一絲中、仿佛看到自己伸出去的手。奢望着……什麽呢……
少年撫着少女的青絲,“……沒有你的世界、怎能引我停駐……”
昏沉的夜空、在遙遠的地平線出漸漸呈現一絲光亮。
漫長的黑夜即将過去。
“醫生、我兒子他怎麽還沒蘇醒?明明就沒有受傷啊……”一道尖銳的女音在寧靜的走廊響徹。
“請您寬心、病人只是受到了些刺激而導致昏迷,相信他很快就會蘇醒的。”醫生溫和的嗓音并不大聲、卻奇異地令人覺得心安。
“你冷靜點、兒子會沒事的。”另一道男音似乎還有些不穩定。
天漸漸發亮。
“鄭伯伯!夕她……”
“……病人情況很不穩定、請準備鎮定劑。”
“……夕、你一定不要再次扔下我啊!我讨厭你總是這樣任性!”
……
“朝、別這樣,夕看了、會難受的……她的情況已經穩定下來了……只是……”
“……只是……我知道的……我已經感應不到她的存在了……她的意識……消失了……”
與此同時。
“醫生!醫生!”
“病人心跳停止了!”
“快準備心電壓。”
……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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