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南衣留了兩日,心中越是慌亂起來,那一種慌亂,像是前面有什麽大事情要發生一樣,千南衣清楚自己應該離開這裏了。
千南衣決定離開這裏,沒有驚動任何人就離開了小鎮。
越是預感強烈她心中就越是不安,那種躁動的感覺折磨着千南衣,讓千南衣覺得渾身上下都不舒服。
離開小鎮躁動的感覺才稍微好一點,千南衣才覺得渾身輕松了不少,完全弄不懂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千南衣表示很是苦惱。
不過現在小鎮上面的事情已經處理完,離開也就離開了,千南衣一路向西。
兩個月後,已經入冬的天氣很冷,特別是吹寒風的時候,那風吹在臉上如同刀割一般。
千南衣感受着這寒風的吹拂,覺得渾身都很難受。
被寒風吹在身上千南衣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實在是太冷了。”千南衣低聲自己說了一句。
越是到西邊,越是能夠看見皚皚白雪。千南衣不喜歡雪至少現在是很不喜歡的。
因為越是雪多的地方越冷。
千南衣很受不了這樣的感覺,這裏算得上安陽國的邊陲,千南衣牽着馬走在大街上面,看着來來往往的人群,心裏終于松了一口氣。
這一路長途跋涉終于來到了這裏,千南衣突然發現自己以前躁動的心突然安靜下來,這樣的感覺千南衣自己都解釋不通。
究竟是怎麽回事?千南衣伸出右手捂住胸口,難不成這裏真的有什麽事情發生?
天空中又飄起了片片雪花,千南衣擡起頭看了看頭頂的天空。皺眉希望能夠早點找到一個可以住的地方。
這是靠肩夜國的一座比較大的城池,叫做錦繡城,千南衣喜歡這座城市的名字。
而這座城也對得起這個名字很繁榮。
很順利的找到了一家客棧,千南衣的馬被店小二牽走,大堂中有很多的人。這樣冷的天氣,客棧裏面擺着一個大大的火盆,裏面燃燒着火紅的木炭,而火盆前面圍着一大圈人。
客棧裏面明顯的比外面暖和很多,一進屋中,千南衣眼看着肩膀上的白雪融化。伸出手拍了拍肩膀上的白雪,千南衣走到了櫃臺面前。
千南衣的到來也吸引了客棧中的人,那些烤火的人大多都很驚豔千南衣的容貌。
這樣的目光千南衣見過不少,随便走到那裏都能感受到這樣的視線,千南衣已經見怪不怪。
櫃臺中的掌櫃是安陽國的人。看着安陽國人的相貌,千南衣稍微放了一點心,她其實對夜國人喜歡不起來,大概是因為兩年多以前晉王爺礦上的事情,那兩個夜國的女子用奇怪的方式自盡,還讓晉王爺賠了一筆銀子之後,千南衣對夜國人就不是很喜歡。
大概是愛屋及烏,也或者是因為對夜國的人有了不好的感覺。所以現在才會有這樣厭惡的感覺。
掌櫃很熱情,這樣大冷的天氣店裏面能夠多住一個客人,也能多賺一筆。而且外面的雪還在下,住在客棧中的客人也不會輕易離開,掌櫃仿佛看見了很多銀子在自己的面前飄蕩。
“客官住店嗎?”掌櫃笑眯眯的問道。
千南衣點點頭,認真的看着掌櫃道:“住店給我一件普通的客房就好。”
出門在外千南衣并不是很拘謹,以前在渠家村的時候,那麽艱苦的環境和都經過了。外面的客棧,就算是房間再不好也比渠家村的好吧。所以千南衣并不嫌棄住的環境。
在千南衣看來不管是上等客房還是普通的房間,只要能夠講究住一晚上就好。別的還真的額沒有那麽奢求。
掌櫃看千南衣的穿衣打扮以為千南衣是要上等客房,心中本來還很歡喜的,但是現在聽到千南衣只要普通的房間,淡淡的有點點失望。
眼神中的失望一閃而過。
掌櫃是個會做生意的。
試探性的問道:“剩下一間普通客房但是在一樓,而且比較潮濕,姑娘我建議你一個女子還是住在二樓比較好,二樓的房間一天也只比一樓貴十文錢,姑娘你看……”
千南衣怎麽不知道掌櫃是在招攬生意,想要把上等客房先住出去,只是她并不在意安全的問題,所以含笑道:“謝謝掌櫃好心,可是我身上的銀錢不多了就住普通的客房吧,我先預付五天的,另外我要火盆的話是要另外算錢嗎?”
“是的另外算錢火盆我們會免費提供火盆,但是火炭需要自己買,價格也是按照市面上的價格來。”
掌櫃說完這話,千南衣心中有了數,含笑點頭道:“我知道了掌櫃你先給我拿一個火盆進來木炭也來兩三斤,一般的木炭就好。”
千南衣說完便示意掌櫃帶她去看房間。
掌櫃看見千南衣也灑脫,而且要是千南衣做很的是沒銀子了,也不能勉強人家,心中那點點不快也散了,掌櫃對着不遠處的一位店小二喊道:“小胡子帶這位小姐去地字三號房。”
店小二獨有的腔調傳來:“好嘞,小姐跟我來。”
千南衣提着包袱跟在店小二的身後去了不遠處的一間客房。
千南衣才發現自己住的房間打開門正好看見整個大廳的情況。
或許是因為千南衣的長相,也或許是因為千南衣的年紀,再或者是因為千南衣這麽小卻獨身一人,也可能是因為這幾種原因歸于一體。
總之店面中的那些人在千南衣進了房間之後都開始議論起來。
“這姑娘長得還真漂亮。你說她一個人出來難道不害怕嗎?”
“還有這姑娘一看就是練家子,也別去招惹了,瞧着那身上的穿衣打扮,想必也是很有身份的人。能夠在江湖上獨來獨往,可不是一般人。”
外面的議論紛紛,掌櫃這個時候幹咳了一聲,像是毫不在意的說道:“有些人最好關注自己的手,別做了不該做的事情。也別怪我沒有提醒,在天祥客棧若是大夥做出了什麽出格的事情,別怪我們不客氣。”
掌櫃這話語中帶着濃濃的警告。
剛才還議論紛紛的人這會兒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不管是千南衣還是這掌櫃都不是他們能夠招惹的人,再者現在這個時候,要是真的出了什麽事情,到時候想要伸冤都不可能。
就像是千南衣預感的那樣邊關可不太平。
千南衣知道外面大多都是男子。不想惹是生非千南衣也不想節外生枝,索性自己要吃什麽東西都是讓店小二送進來。
火盆已經送進了屋中,屋中還不算潮濕,千南衣把床整理了一番,把包袱一方這才坐在火盆邊上好好烤火。
外面在下雪也不知道要下雪下到什麽時候。
千南衣只能有耐心的慢慢等着。現在已經到了邊關,而且她的心也不再躁動不安,就說明她找對了地方,以後只需要好好的在這個地方等着就好,千南衣是個很有理智的人,不想再多走冤枉路。
這段時間在外面風吹日曬,千南衣的膚色要黑很多,比起在安陽城的時候也算是變了一個樣。
千南衣正在等着店小二把飯菜送上來。
外面的大堂中卻想起了一聲破門的聲音。
“砰”的一聲。是門的聲響,千南衣忍不住吓了一條。
“都給我站起來檢查。”一聲冷厲的男音傳來。
千南衣皺眉,現在都快天黑了檢查什麽啊?難道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在房中猜測還不如偷看偷看。
千南衣趴在門縫處看着外面。當看見為首的是一位身穿铠甲的官兵,千南衣就覺得很是嚴肅。
為首的官兵年紀看起來應該不大,只是因為臉上的絡腮胡子,還有那飽含風霜的臉,讓人覺得這官兵的年紀應該稍微大一點。
千南衣總覺得為首的官兵有些眼熟,但是就想不起是在那裏見過。
為首官兵身後還有十幾位身穿一樣铠甲的官兵。
官兵的突然到來和驚吓。讓屋中的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掌櫃這個時候上前讨好的說道:“官爺不知道有何貴幹。”
“有何貴幹我們是來查看看有沒有細作的,把客棧中住的人都叫出來。還有客棧中有沒有夜國人?”為首官差的聲音很大,而且聽着有些霸氣的感覺。
掌櫃無奈。只能對着身後的店小二說了兩句。
接着店小二才轉身每個房間喊起來。
千南衣在店小二拍了房間之後才打開門走了出去。
一出門千南衣就一直看着為首的官兵,那種熟悉的感覺再次傳來,千南衣比較相信自己的記憶,只要是見過的人,接觸過的人一般都有印象。
千南衣站在別人的身後,并沒有傻傻的沖在前面。
不大一會客棧中的人都被叫了出來。
千南衣靜靜的等着那為首的官兵查看。
“你叫什麽名字來這裏做什麽?”千南衣一直低着頭突然耳邊出現了這個聲音,千南衣才發現為首的官兵已經走到了面前。
擡起頭千南衣看着為首的官兵道:“我出來游玩的,就這樣走到了這裏我叫千南衣。”
“千南衣?”為首的官兵有些不相信的看着千南衣,眼神中帶着疑惑道。
“你是哪裏的人?”
“祖籍天靈城,後來到了安陽城。”千南衣如實回答。
為首官兵更加詫異,心中想着難不成這世上還有這樣巧合的事情。
“你跟着我來一趟。”為首的官兵看了千南衣一眼,示意千南衣跟在他的身後去後堂。
掌櫃擔心為首的官兵對千南衣怎樣,想要出聲阻止,千南衣卻給了掌櫃一個放心的眼神。
想要單獨說說話也是千南衣最想要的,這樣才能把自己的身份說出來,到時候也才不會尴尬。
跟着為首的官兵走到了後堂,現在整個客棧中的人都在外面。所以後堂中根本就沒有人。
為首的官兵走到後堂之後就停住了腳步。
“你叫千南衣是不是來自天靈城?還有你家是不是在渠家村?”
為首官兵的話讓千南衣驚訝起來,而千南衣明顯的在為首官兵的臉上看見了不可思議的表情。
“你是誰?”千南衣警惕起來,這官兵怎麽這麽清楚她的事情?千南衣表示很懷疑這個事情。
千南衣眼神中帶着警惕看着官兵。
官兵有些心急道:“你以前是不是黑黑的,胖胖的還很難看,村子裏面的孩子經常說你醜。就只有趙天樂和趙世俊兩兄弟喜歡護着你。”
連這些事情都知道,千南衣徹底的驚呆了:“你是誰?還有看着你這麽熟悉,你難道是渠家村的人?”
渠家村的人當年都被抓去充軍,當初也抓走了村裏面很多孩子。
千南衣覺得很有這個可能,眼前這個官兵知道她以前的事情,還能說得有板有眼。真的很有可能是她以前認識的人,千南衣心中很懷疑,索性猜道:“你難道是趙小虎?”
千南衣是記得以前趙小虎的爹也有絡腮胡子,當爹的都有兒子有很正常吧。
所以才會猜是趙小虎,聽到千南衣的猜測。趙小虎驚喜起來。
臉上很是歡喜伸出拳頭輕輕的在千南衣的肩膀上砸了砸:“千南衣你還算有點良心,還記得我是誰。”
千南衣本來是試探性的猜一猜,沒有想到居然猜對了,這一次千南衣也狂喜起來。
“你真的是趙小虎,沒有想到你混得還挺好的嘛。”千南衣一臉好奇的看着趙小虎接着說道:“當年還經常在一起打架,現在你都變成小夥子了,不錯。”
趙小虎大概也知道千南衣的事情,雖然知道不是很清楚。但是也知道現在千南衣是郡主。
趙小虎抓一抓自己的腦袋道:“當年的事情就別說了,當年我們都不懂事,想起來那個時候還真的很開心。現在倒是沒有以前那樣的歡樂了,你現在是郡主怎麽還到處亂走,邊關最近動蕩不安,這裏別人想要離開都來不及,怎麽你還往這裏跑。”趙小虎的話語中有點點責備。
千南衣含笑道:“我只是想要到處走走沒有想到到了這裏,你在這裏還好麽。還有現在在做什麽?”
被千南衣一提醒趙小虎才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道:“我在查找細作,這些客棧是我們重要盤查的地方。敘舊我們晚點敘,等會我帶你去軍營。趙大伯和趙二伯還有我爹都在軍營中,離錦繡城不遠。”
既然來到了邊關,還有緣分遇到以前的熟人,敘舊一下也沒有什麽。
“那好我們還是先到前堂,敘舊的事情緩一緩。”
兩人走出了後堂,掌櫃發現千南衣沒有什麽事情松了一口氣。
趁着趙小虎帶着人盤查別的人,掌櫃漸漸的靠近了千南衣。
有些關切的低聲問道:“這差爺沒有對你怎麽樣吧?”
千南衣搖搖頭含笑:“沒有把我怎麽樣,只是以前的同鄉,沒有想到今天能夠遇到而已,謝謝掌櫃的關心。”
千南衣的話讓掌櫃稍微松了一口氣,好歹心中平靜了下來。
“沒有什麽事情就好,我就是擔心他為難你。”
掌櫃心中有些唏噓。
千南衣等到趙小虎盤查完,給掌櫃交代了幾句,就騎着馬離開了客棧。
客棧中的人都很詫異千南衣。
掌櫃卻眼神深邃,看着千南衣和趙小虎離開的方向。
外面還在下着大雪,趙小虎是走路到處盤查的,現在城中的客棧還沒有盤查,所以吩咐別的人盤查,他打算帶着千南衣出城。
千南衣牽着自己的馬慢慢的和趙小虎并肩走着。
“你在邊關這幾年都還好嗎?”千南衣擔憂的詢問道。
趙小虎含笑看着千南衣說道:“還好呢就是開始來的時候不好,這兩年多虧了你,我聽到趙二伯說了你的事情,知道我們現在能夠吃飽飯能夠穿暖和都是因為你的關系。”
千南衣從來沒有同趙二伯聯系過,這些應該都是趙世俊告訴趙二伯的。
千南衣含笑看着趙小虎道:“這個也不是我的功勞,都是皇上勤政愛民,體恤邊關的将士。”
“南衣你別謙虛了,你送來的那些糧食夠我們吃好久了,還有将士過冬的棉服這些不都是你送來的麽?”趙小虎記得千南衣的好,邊關的将士都記得。
千南衣卻皺了眉頭,所謂功高蓋主,這些事情雖然都是她和安陽王商量着來做的,但是邊關的将士這樣記得她的好,卻不記得安陽王的好,這一點絕對不是好事。
千南衣認真的看着趙小虎道:“以後莫要說這樣的話了有些事情你們不清楚,實際上我只是出了銀子,這些棉衣和糧食都是皇上要求送來的,我只是把銀子提供給皇上,具體該怎麽做都是皇上在處理,皇上是好皇上,心中關心着邊關的将士,所以你們要感謝就感激皇上好了,不用記得我的好。”
趙小虎也不再是當年那個混蛋小子,現在懂得很多的人情世故,千南衣說得這樣認真,想必也是有原因的,腦袋裏面突然想到了那四個字,有些害怕的摸了摸額頭上冒出來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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