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遠林看看周圍,貌似身處醫院。
"昨晚上你喝多了,酒精中毒不說還嚴重胃出血,還好晨曦及時的把你送來醫院,要是來晚了,後果不堪設想啊。"程衛國雖然對夏晨曦之前做的事情有些偏見,但是這一次,他還是真心的想要感謝夏晨曦。
"怎麽又是她。"程遠林嘴裏念叨了一句。
"你剛才說什麽?"程衛國沒大聽清,又詢問了一遍程遠林。
"哦,沒什麽爸。"程遠林清了清嗓子。
"早餐來啦!"就在這時,夏晨曦提着早餐進來了。
"遠林,你醒啦?一定也餓了吧,我扶你起來吃飯吧。"夏晨曦說着就把早餐随手放在旁邊的木桌子上,走到程遠林身邊,想要扶起程遠林。
"別碰我。"程遠林不知道為什麽,今天對夏晨曦格外的抵觸。
"我還不餓,你們先吃吧。"程遠林淡淡的說完,就把頭轉向了一邊。
"遠林啊,人家晨曦這不是也是擔心你嗎,你怎麽能這種語氣跟人家說話呢?"程衛國一改平時的嚴肅,比起嚴父更像慈母。
難得程衛國這麽好的态度,程遠林再加上病痛的原因,對程衛國說的話,愛搭不理。
"遠林,爸跟你說話呢。"程衛國臉色有一些不好看。
"好了爸!我餓了我難道不知道嗎?需要你們一遍遍的提醒嗎?"程遠林的脾氣上來了。
"你看看你,真是軟硬不吃!"程衛國也不甘示弱,要知道,程衛國從來就不是好脾氣的那一種人。
"你們幹什麽呢?!"護士聞聲進來,"病人剛剛蘇醒,需要靜養,受不起你們折騰。"護士的語氣裏更多的是責備。
"好的好的,我們知道了,謝謝謝謝。"夏晨曦趕緊說。
護士聽後氣的轉身走了。
"行了!我也不在這煩你了,我也不太會照顧病人,就讓晨曦留下來照顧你吧,我就先走了。"程衛國整理了一下衣服,轉身往外走,在關門的那一瞬間,看了一眼夏晨曦。
夏晨曦剛好也在看着程衛國,程衛國做了一個ok的手勢,關上門就離開了。
程遠林看着夏晨曦莫名的厭惡和反感。
"我爸已經走了,你也走吧。"程遠林下了逐客令。
"那怎麽行啊?我如果也走了,誰照顧你啊?萬一情況不對勁也沒人去跟護士說一聲…"夏晨曦吧啦吧啦的說了一大堆,聽得程遠林頭都要炸了。
"行了!能不能不要再說了!我就想一個人呆在這,你聽明白了嗎?!真受不了你!"程遠林很生氣的說。
"哦…那…那我走了?"夏晨曦指指門,示意要走,程遠林連看都沒看她一眼。
夏晨曦拿起桌子上的班,一甩一甩的走了。
"程遠林!我會讓你後悔的!"出了病房門,夏晨曦一邊掏出手機一邊惡狠狠的說。
夏晨曦找到了相冊裏昨晚上和程遠林的裸合照,一股腦兒的全部發給了闫潇潇。
"哼,我看你還拿什麽來跟我搶!"夏晨曦緊緊的攥着手機,嘴角斜着上揚,不屑的說。
這時候闫潇潇正在忙着新品的擺放和價格的設定,和林悠兩個人忙的不可開交。
"叮咚…叮咚…叮咚…"闫潇潇的短信提示鈴聲連續響了好幾聲,出于好奇,闫潇潇走到櫃臺前,翻出手機,打開了短信目錄。
"尾號6089是誰啊?"闫潇潇看着發件人的號碼,有些疑惑,随口問旁邊的林悠,林悠正忙着登記,沒有聽到闫潇潇說什麽。
闫潇潇打開了短信,撲面而來的是夏晨曦和程遠林的裸照。闫潇潇整個人呆坐在那裏,半天都沒有反應。
"潇潇?你幹嘛呢,快過來幫忙啊!"林悠喊着闫潇潇。
"哦,好。"闫潇潇随口應着,把手機放在了一邊,繼續過去幫忙幹活兒。
"潇潇,這邊有幾個訂單我出去送一下,你在這看着店啊!"說完林悠就拿着貨出去了。
闫潇潇自己一個人靜靜地坐在那裏,放下了手上的工作,一個人發愣。
"潇潇姐!"就在這時候,李一進來了。
"嗯…嗯?"闫潇潇從恍惚中回過神來。
"你怎麽啦?還在為那天晚上的事不開心啊?"李一說着遞給闫潇潇一**礦泉水。
闫潇潇接過水,冷冷的笑笑,"哦…沒有啊…"
"對了,李一,我今天真的什麽都不想幹?正好你來了,你幫我照看一下店面,我回家休息一下。"闫潇潇找了個理由搪塞給李一。
"好啊,你回去好好休息姐!"李一很痛快的答應了闫潇潇的要求。
闫潇潇就裝了個手機,包都沒拿,心不在焉的走了出去。
在街頭上,闫潇潇覺得這個城市突然這麽陌生,陌生到除了林悠李一黎楠再也沒有一個可以說說知心話的人,就連曾經最愛的人,都已經一刀兩斷。
闫潇潇看着過往的人和車輛,每一個都行色匆匆,每一個人都有着不同的經歷,都在為不同的事情奔波着,而她,正是其中一個。
目睹着這個城市的車水馬龍,闫潇潇漫無目的的瞎逛着,她甚至不知道在這個城市,除了自己的仙屋和家還有哪一個地方能夠容得下她。闫潇潇掏出手機,邊走着邊把和程遠林所有相關的東西都删除了,一點聯系都不再有。
闫潇潇漸漸的埋在了來來往往的人群中。闫潇潇的心裏衍生了一個很可怕的想法:死亡。
在闫潇潇眼前的正是這個城市的最高樓,闫潇潇從正門走了進去,一層層坐着扶梯往上走。
闫潇潇摸着橡膠的扶梯,一遍遍的想着照片裏夏晨曦和程遠林的模樣,闫潇潇居然痛苦到流不出一滴眼淚。
終于到了最高層,闫潇潇避開擁擠的人群,從疏散通道爬到了樓頂的天臺。
站在天臺上吹着冰冷的西北風,闫潇潇冰封的心仿佛這輩子都永遠解不開了。闫潇潇的心裏想着和程遠林這一路走來不管是坎坷還是開心的往事,真是應了那句"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闫潇潇慢慢慢慢的走到了天臺最邊上,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沒關系的,跳下去,一切就都結束了。"闫潇潇對自己說。
正當闫潇潇一只腳踏上了水泥砌的小臺子上時,手機鈴聲響了。
"這或許是我人生中最後一次通電話了。"闫潇潇邊想着邊掏出了手機,屏幕顯示"弟弟"。
闫潇潇頓了頓,最終還是接聽了電話。
壓抑着內心的痛苦和絕望,闫潇潇逼着自己強裝輕松的說:"喂?澤宇。"
"喂,姐,你在幹嘛呢,最近忙不忙啊?"從闫澤宇的語氣就聽出了他的開心。
"我最近…還好吧,不算很忙。"闫潇潇應付說。
"今天媽吃午飯的時候,還提起你來着,說你每天工作那麽辛苦,都不能好好的吃頓飯,爸也是,都知道擔心你,就是沒人關心我,你說我該不該生氣啊?"闫澤宇像個小孩兒一樣,在姐姐面前刷存在感。
"是是是,該生氣!"闫潇潇噗嗤一聲笑了,仿佛剛才的烏雲都煙消雲散了。
"姐,你要什麽時候有空就來美國看看爸媽,爸媽都想你了。"闫澤宇正經起來。
"好,姐知道了!"闫潇潇爽快的答應了。
"那好了姐,重要的事情我已經轉達到啦,我還有事要去忙,就先不跟你聊啦,拜拜~"闫澤宇心情很美麗。
"好啊,你忙吧,我也該去忙了,拜~"說完,闫潇潇挂了電話,把那只放在水泥臺上的腳收了回來。
"我不能這樣做,我要堅強起來,我的世界不是只有程遠林,我還有爸媽,有弟弟,還有那麽多愛我的人,我怎麽能讓他們失望傷心呢?"闫潇潇心想。
總算是躲過一劫,闫潇潇轉身下去,叫了個計程車回到了仙屋。
這時候林悠已經回來,李一也回學校了。
"我的潇潇啊!今天這麽忙,你還回家休息!你真是…"一見闫潇潇進門兒,林悠就開始抱怨。
"哎呀,好啦好啦,你看我這不是回來幫你了嘛?"闫潇潇微笑着。
林悠翻了個标牌白眼兒,"喏,這些都沒弄好呢,快過來幫忙!"林悠指揮着闫潇潇。
"好好好!這些都交給我啦!"闫潇潇轉眼就轉換到了拼命工作模式。
天漸漸黑了下來,闫潇潇把眼下的事情也都盡數處理完畢,想起今天闫澤宇說爸媽想她的事兒,就立馬在網上定了機票。
"悠悠,我今晚的航班飛美國,這些東西我都處理好了,你核對一下就好了,我可能會去多待幾天,舒緩一下心情,調節一下自己,這幾天你要辛苦了。"闫潇潇對林悠說。
"哎呀,好!要我說啊,你們倆就是小情侶鬧別扭,倆人都拉不下臉,你要是…"
"好了!都過去了,就不要再提了。"林悠說的正起勁兒,闫潇潇就很絕情的打斷了林悠。
"好好好,不說不說。"林悠趕緊識趣的終結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