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茶捕手

第 23 章 誘 意外的演出

陳否桉将給溫染帶來的早餐, 輕飄飄地扔進了宿舍樓外的垃圾桶裏

正好有兩個女生打着傘從遠處走來,穿白裙外面套着針織衫的女生眼睛慢慢瞪大,最後眼眶中竟然還盈滿了淚水。

她身旁好友收了傘, 她徑直就沖到了陳否桉面前。

“學長,你真的回來了?我還以為論壇裏是謠傳……”

陳否桉并不認識這個女生。

“你是……”

“我比你小一屆,當時考試沒考好, 想死了一了百了,就在天臺上, 是學長你拯救了我!”女生很激動,仿佛陳否桉就是她的再生父母, 她的救世主。

陳否桉的神情有些冷淡, 他平靜地聽完,然後淡淡一笑, “舉手之勞而已。”

女生狠狠點頭, “學長你還喜歡溫染學姐嗎?”

陳否桉不太喜歡別人打聽和詢問自己的事,雖然不适,但面對陌生人, 他保持了最基本的禮貌。

“怎麽了?”他問。

“沒什麽, 我就是問問,”女生擺手,“溫染學姐一定會和你和好的!”

陳否桉的臉上終于出現了一點可以稱之為真實的、柔和的神情。

“謝謝。”

松南的積水差不多花費了一周才排完, 暴雨也也停了,雨後的松南,像是被按在搓衣板上搓洗過似的,水杉被吹得歪歪斜斜, 你搭着我,我纏着你, 那些沒什麽年頭的小樹,索性被粗暴地連根拔起。

初晴那天,正好也是謝觀星和溫新爾要走秀那天。

楊小曼拎着包,拉着溫染從宿舍裏下來,邊走邊說,“你管老李幹嘛?今天下午沒課的好不好!她還給你發信息,難道不知道跳舞要的舞者放蕩的靈魂,而不是訓練出來的機器?”

這些都是當初高中時,給她們上第一節 舞蹈課的老師說的。

溫染聲音有些嘶啞,“老李不得罵死我。”

之前一年一度在松南劇院的大演出推遲到了十一月底,現在距離也不過只有兩周不到的時間,老李自然希望自己的學生可以大放異彩,如果能拿特等獎的表彰,記入檔案,對溫染的以後也有好處。

“你昨天發燒還聽她的話去練了半天,今天就不能休息一天嗎?”楊小曼脾氣直,說着直接掏出了自己的手機,“我不用你的,我用我的,她要發火,就記我頭上。”

她直接給李夢珏發了信息過去。

[李老師,下午溫染不能去練習室了,她又發燒了,我現在陪她去醫院挂水。]

“好了,走吧。”她抓着溫染,生怕對方跑了。

溫染戴着口罩,還戴了擋風的鴨舌帽,下巴縮在衛衣領口裏。

“小曼,你是不是緊張啊?”溫染後知後覺,甕聲甕氣問道。

楊小曼沒扭頭,嘴硬道:“緊張?我為什麽要緊張?”

溫染笑而不語。

輕輕捏了捏楊小曼的手指。

“加油。”她嗓子沙沙的,聽起來還挺性感。

這不是楊小曼第一次站C位,但卻是第一次在這種超大型的時尚活動上站C位,而其他成員她一個都不認識,就在這段時間練習時會碰面,有自己學校的,也有其他學校的,還有社會人士。

溫染捏的這一下,像是觸發了一個什麽開關,楊小曼突然覺得自己沒那麽緊張了,開始滔滔不絕起來。

“小學弟和溫新爾竟然也去,要不是你跟我說我都沒注意,小學弟走壓軸哎,聽說是落淵自己最喜歡的設計,好像是一個什麽,保護動物親近自然的主題。”

“昨天有女生在宿舍樓下給溫新爾表白你知道嗎?還彈吉他了,然後溫新爾被那個女生班上的男生騙了下去,發了好大的脾氣。”

“溫新爾真的牛逼死了。”

“啊真的緊張死了,管他呢,高低碰一碰!”楊小曼揉了揉臉,回過頭來看着溫染,“沖啊!”

溫染的眼睛從帽檐底下露出來,“溫新爾被表白了?”

有人把這件事情發到了論壇,第一時間就被版主删除了,溫染不知情也是正常的。

加上楊小曼這兩天忙于自己的演出,一時也忘了告訴溫染。

“你弟那麽帥,被人喜歡挺正常的,”楊小曼說,“就是追求方式極端了點兒,而且估計對方也沒想到,溫新爾一點面子都不給。”

“他從小就這樣,”溫染垂下眼簾,“做得挺好的。”

“我也覺得,”楊小曼也覺得這只是一個小八卦,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她問溫染,“小學弟知道你也去嗎?”

溫染無奈道:“本來沒打算去的……”

她說着,看了一眼自己被楊小曼抓得死死的手,“事發突然,還沒來得及告知。”

“嘻嘻,”楊小曼咧嘴一笑,“那就當給小學弟一個驚喜吧!”

秀場在十分偏僻的一個郊區,一片甚至算得上是荒蕪的水杉樹林。

沒有t臺,模特一開始會拿到路線圖,全長足有兩百多米,繞着林間小路,周圍坐着看秀的觀衆。

可以取得看秀資格的觀衆大都是其他小衆設計師,以及比較有名氣的模特和服裝設計博主,還有一些服裝上市公司的經紀人,時尚雜志主編等。

溫染的票是親屬票,在比較好的位置。

還有可以加進入後臺的資格。

後臺是臨時搭建的。

在一片平地上,起了一片大而寬闊的棚子,工作人員不停進進出出,好幾排衣架推進去又推了出來。

溫染穿得很休閑,像個高中生,坐在小板凳上,托着下巴,看化妝師在楊小曼臉上飛快的化妝。

開場的舞蹈應該也是貼合大自然主題的,舞蹈服裝是嫩黃色的半身裙,貼了亮片的吊帶,肩上的綁帶是蝴蝶結,長長的垂下來。

楊小曼是C位,她的頭發高高的挽了起來,別上了一個白色的兩個手掌那麽大的白色蝴蝶結,長頸薄肩,顯得她優雅而又美麗。

“好看嗎?”化完妝,換完衣服,楊小曼有些忐忑地轉身問溫染。

溫染真心實意地點頭,“好看。”

楊小曼開心地笑了起來,還想說話,一個男人滿頭大汗地沖了進來。

他手裏拿着一瓶蘇打水,徑直朝楊小曼走過來,遞給了她,“快開始了,別緊張。”

楊小曼結果水,說了謝謝,然後說:“知道。”

溫染仰頭看着這個看起來不過三十出頭的男人,猜想,這應該就是落淵了。

落淵今年不過三十二,但他在取得京城大學的保送名額後毅然決然地選擇了退學,一個人輾轉澳大利亞非洲大草原和國內的無人區,他見到了很多被人類踐踏後遺棄的地方,被虐殺的動物。

本身就熱愛服裝設計的他,重新複讀,成功考上了港城設計學院,畢業後,他的每一次設計都會引起轟動,而這次有關保護大自然的設計,是他已經想了很多年的,甚至從公布活動開始,就已經引起了熱烈的讨論,如果成功,落淵将不止再是一名普通的服裝設計師。

“這是,你朋友?”落淵的視線在棚內看了看,最後落在了溫染身上。

楊小曼點頭,“嗯嗯,我死黨。”

溫染朝楊小曼咧嘴一笑,證明她說得不錯。

落淵:“……”

還想說什麽,外邊沖進來兩個人,驚慌失措,找到了落淵,湊近他耳邊不知道說了什麽,落淵的臉色立馬就變了。

“什麽叫人聯系不上?”落淵一聲大吼,棚內本來吵吵嚷嚷,頃刻間就安靜了下來。

化妝師的粉撲拿在手裏,模特的衣服拎在手裏,其他的工作人員動作全部都停下來了。

“什麽叫,人聯系不上了?嗯?”落淵拍了幾下桌子,怒不可遏。

“就是,我給演員打電話,不接,後邊還直接關機了。”女生說着,也快哭了,對方不接電話她也沒有辦法啊。

落淵張了張嘴,說不出責備的話來。

“再去打電話,去把名單翻出來,看有沒有能代替上場的人。”

楊小曼看看溫染,又看向落淵,試探性地問了一句“怎麽了”。

落淵扶着椅子坐下來,嘆了一口氣,扶着額說道:“你們開場的表演結束,後邊是一場三分鐘的單人舞臺劇,但到現在,都還沒聯系上舞蹈演員。”

“……”

“節目名單是一開始就定好了的,不可能更改,只能找人代替。”

看着落淵臉上頹然的表情,她也有關注這場秀,知道對方是怎麽重視這場秀,也知道第二個舞臺劇的重要性。

是折翼的蝴蝶精靈,演員還是松南城很有名的老師。

“您別着急,會有辦法的。”楊小曼安慰道,她說完,有些擔憂地看向溫染,看向溫染,看向溫染,然後,她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

溫染有不好的預感。

“楊……”來不及說完,楊小曼已經搶着開口了。

“落淵老師,要不讓溫染試試吧,不是還有一個小時嗎?溫染是我們專業的王牌!”

這次表演很難得,特別難得,溫染是不關注,不然這個C位說不定根本落不到自己手上。

“能行嗎?”落淵看着女生寬松的灰色衛衣,懶耷耷的眉眼,心裏沒有什麽信心。

“她要是不行,就沒有誰行了!”

溫染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化妝師和服裝師拉進了一個單人的化妝間,都是很有經驗的老師,二十分鐘,就弄好了她的妝發和服飾。

助理扛着一對兒白色翅膀跟在溫染身上,眼裏都帶了眼淚,“哥,對了對了!”

是白色的吊帶連衣裙,長長的裙擺,有些蓬松的薄紗,眼尾貼水晶亮片,沾上柔軟潔白的羽絨,動作間,飄飄蕩蕩。

頭發成了稍微有些亂的微卷,看起來似乎更加像迷了路而慌亂不堪的精靈。

落淵愣了幾秒鐘,最後激動得叫了起來。

“就是這個感覺!就是這個感覺!”他沒有說,其實當初很多人來面試這個角色,但這個角色對演員的外在條件,舞蹈功底都要求特別高,甚至還有演技,它不光光是一支舞蹈,它還講述了一個故事,講述了一只蝴蝶被人類傷害,自己折掉了自己的翅膀,撲進火焰裏的凄美故事。

精靈對人類單純的信任,發現邪惡內心後的失望,被傷害後的失望,折掉自己翅膀的絕望,以及最後對人類高高在上的、不屑的蔑視。

溫染的五官本來就冷豔,很适合這個角色。

“演出費,多少?”溫染摸了摸自己眼尾的絨毛,輕聲問道。

落淵想了想,舉起了一只手,五根手指全部攤開伸直。

五十萬。

溫染一愣,随即一笑,妩媚豔麗,奪人心魄。

“成交。”

作者有話要說:

阿讓:沒有見到姐姐的一天,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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