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天堂的禁果

第 6 章 ☆、05

毛子文走出去後她急着換下一身濕透的衣服,雙颚不停打着哆嗦,頭發滴着雨滴。脫下濕黏的上衣,想先擦幹頭發,再穿上幹淨衣服。

起碼別讓頭發一直滴水,房裏木質的地板已有無數處的水漬,換好衣服她還得清理一番。

章尹默用了兩條毛巾終于将頭發擦幹些,伸手還來不及拿起桌上的吹風機房門陡然開啓。

咯嘎……

門開啓,探入一個黑影……

她怔住,動也不動的目瞪口呆,盯着門口依然捉着門把不放的毛子文。

四目相觑。

幾秒後她終于回過神來,接着大聲慘叫:“啊……色狼……”雙手迅速交叉護住袒裎胸前。

聽見她的叫罵聲,他趕緊快步倒退出去,“砰!”房門在驚呼聲之後赫然關上。他哪知道她在換衣服?

“你是□□狂喔!進來不會先敲門!大色狼!你……你……你會長針眼……你的眼睛會瞎掉……”

毛子文出去後,她氣炸了!隔着門板語無倫次、結結巴巴狂罵。

“對不起嘛!我不知道妳還沒換好,我又不是故意的,妳別生氣了。”毛子文隔着門板臉紅脖子粗的道歉。忘了敲門很不應該,反正該看的都看見了,可是,他還是得昧着良知說她愛聽的話。“我又沒看見什麽?真的啦!妳大叫一聲我馬上關上門了,什麽都沒看見!”

他很肯定的在房外門前交錯雙手,好像隔着門板她即能透視他篤定的表情和手勢一樣。

沒看見就是沒看見,只是身體可騙不了人,目睹女性胴體直接受到激烈的感官刺激,身體一下子就不聽使喚起來,全身血液瞬間往下沖漲。

聽見他的道歉,她嘀咕,“看都看見了能怎樣。”他應該不是故意的,就原諒他吧。

毛子文站在門外忏悔,雖然不知自己何罪之有,可是身上的反應證實他應該好好忏悔一番,好阻斷盤旋在腦海暫時揮之不去的情|色幻影,非份之想。

章尹默換好衣服打開房門,讓站在房間外尴尬不發一語的毛子文進去吹幹頭發。她紅着臉只字不提春光外洩那碼子事,兩人任憑紅透的臉蛋自然消退。

章尹默拿着兩人的衣服丢入擺在陽臺的滾筒式洗衣機裏。

屋外的雨勢已逐漸變小,又是一陣短暫的及時雨。

坐在章尹默房間的地板上,或者該說是卧鋪。

她房間裏的地板比門外的地板高出約十五公分,面積大概只有三坪大小,滿室呈現木質色調。他并沒在房間裏看見“床”這樣東西的擺設。環顧四周,除了一面清晰可見約六尺寬坎在隔間裏,整整齊齊擺滿書籍的櫃子外,再有就是一片和牆壁呈現九十度直角的書桌及牆上的幾片拉門,至于拉門裏是房間還是櫃子他無從得之。

猜想她平時應該是睡在這既冰涼又堅硬的地板上!

這裏一點都不像女孩子的房間,在他對女性的認知裏,女孩子的房間應該是充滿夢幻柔和的粉色系,裏頭有些她們愛不釋手的玩偶,譬如,芭比娃娃、泰迪熊還是kitty。但是,這裏實在可稱之為四壁蕭然。

章尹默用力的以幹抹布擦拭着地板上的水漬,一遍又一遍來來回回,像有潔癖的家庭主婦般,不容地板上的塵螨肆虐,用盡力氣将它們消滅殆盡。

毛子文背靠着一片拉門呆坐,看她額頭冒着汗珠蹲跪在地板上清理,不敢吭聲。她現在氣勢迫人。

“走開一下你擋到我了。”

章尹默擦到毛子文坐着的地方,不客氣的驅趕他,他突然站起身來跳開。好歹來者是客,可是章尹默一點都不将毛子文當客人對待。房間裏有些悶熱,除了一臺電風扇搖頭擺尾的吹拂,牆上根本無懸挂冷氣的蹤跡,他顯得燥熱。

“衣服還多久會幹?”毛子文耐不住性子問。

她清理好客廳和房間的地板。

“再等一下嘛!”章尹默邊忙邊說。

“我不能太晚回去!今天晚上我跟我爸媽要去赴一場宴會。”他一直注意着時間,再怎樣都不能比爸媽晚回去,媽媽叮咛過這是一場重要的宴會。遇見她那時,其實他是準備要回去了。

***

毛子文居住在離市區還有一段路程的高級住宅區內,小區裏全是獨棟擁有私人花園及游泳池的別墅。騎腳踏車得騎上半個鐘頭至四十分鐘才能到達市區。通常上下學由他爺爺的司機老吳負責接送。家境優渥的他卻不喜歡讓私家司機接送,礙手礙腳,到哪裏都有人跟在後面,基本的隐私皆無。

上了高中後,在父母的許可下,他終于可以偶爾自行乘坐公交車、捷運上下學,或者一兩天心血來潮時騎腳踏車到學校,放學後還能自由自在到處蹓跶,有了真正的私人空間。

假日的早晨他坐在餐廳裏與母親暢瑀玟共度早餐,父親一大早夥同醫院同事至高爾夫球場打球。

父親是一家私人醫院院長,母親是同家醫院的婦産科主任。在這樣的家庭成長說穿了他只是不畏風寒的溫室嬌兒,時時有人關懷備至、悉心保護,不至招受風吹雨打。但是,這樣安逸的生活他并不引以為豪。

早上,傭人阿曼達為他準備了三明治和鮮奶,給他母親一份新鮮的生菜色拉及薯泥。他足足喝下三大杯鮮奶,乍時鮮奶在腸胃道裏蠕動咕咕作響。

“別一下子喝那麽多,待會再喝,一口氣喝多了不見得對身體有益。”母親暢瑀玟見他拿起家庭號鮮奶又續倒第四杯,勸阻他,擔心他肚子疼。

“我等一下要出去。”毛子文邊喝着鮮奶邊說着,一口氣喝光了杯子裏的鮮奶。拿起桌上的面紙擦擦嘴角,站起身對暢瑀玟說:“我要出去了。”

離開座位他順手将椅子往桌底靠攏,這是他從小即培養的禮節。

“一大早你要去哪裏?”母親問。

“我拿東西還給人家。”他說。不知道她在家嗎?

“又要騎腳踏車出去?”

毛子文點點頭,心頭喜孜孜的。不知她待會見到他會是什麽表情?

暢瑀玟并不喜歡他大熱天騎腳踏車出門,擔心他中暑。可是他才不在乎,炎炎日頭的清爽自由,勝過看似宜人舒适的冷氣牢籠。現在他就像只被禁锢後獲得解放的金絲雀,雀躍的只想自由飛翔,放逐的心一刻也留不住,對做溫室花朵時時刻刻都有人在旁伺候,他實在沒興趣。

他母親還是不放心。“我看還是叫老吳載你去吧!外頭太陽大、天氣熱,你不怕中暑,別逞強!”

他拼命的搖頭,他要去一個特別的地方,才不讓人跟呢。随口喃喃:“不用,不用,我朋友住得很近,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他趕緊往樓梯走去,深恐自己薄弱的意識很快被母親體貼的溫情屈服,上樓至房間拿背包很快的奔下樓,匆匆道別。

母親望着他日漸茁壯的身影心裏依然擔憂,卻不想掃他的興,畢竟孩子長大了,不再是昔日成天喊着爸爸媽媽膩在身旁撒嬌的稚兒。眨眼間已長得高出自己快一個頭了,心裏還是有着許多欣慰。

緊盯着他忙碌的背影開啓了硫化銅門離去。

從車庫牽出腳踏車,他将背包甩在身後,躍上坐墊猛踩踏板揚長離去。

早晨的太陽已經熱得幾乎将大地蒸籠,旭日高照,他汗流浃背的騎着腳踏車來到章尹默家的公寓樓下。

他滿心歡喜按下紅色大門旁的對講機。“嘟……嘟……嘟……”

“喂!請問哪位?”一個溫柔的女性聲音。

他對着對講機回道:“我拿衣服來還妳。”他以為發聲的是章尹默。

“衣服?什麽衣服?你是誰?”對方納悶。

“我是毛子文!”他笑着說。

“毛子文?”對方提醒他。”你是不是按錯電鈴了?”

“我?”仔細聽,對講機的聲音比較成熟,确實不像他要找的人,他記得上回那個男生叫她“莫莫”,他順着這個發音說出他要找的人。“我要找“莫莫”請問她在嗎?”

“她在啊!可是她還在睡覺。”女聲說,語調相當客氣。

“我拿東西來還她。”原來她真叫“莫莫”,猜對了。他對着對講機笑了笑。

“你先上來吧!”

得到這個響應,他松懈般的呼出一口氣。

厚重的鐵門“锵”應聲開啓,他拉開大門循着上次來時的路徑上去三樓。

一位長相秀麗身材秾纖合度的女子來應門,毛子文謙恭的對她點頭問候。“妳好!我是莫莫的朋友。”

章尹君對他勾動嘴角回以禮貌性的微笑,請毛子文入內。

“我妹還在睡,我已經叫她了,你先坐一下。”章尹君指指沙發。

我妹?也就是說這位就是“莫莫”的姐姐了?看起來年長她幾歲,甜甜的嗓音聽起來十分親切,是位很摩登美麗的女子,看起來相當順眼。

她穿着一套鵝黃色雪紡紗的洋裝,微卷的及腰長發,模樣飄逸動人,像雜志或屏幕上的模特兒。

毛子文心想,他們兩姐妹怎麽都出落得如此标致,只是姐姐看起來溫柔可人,妹妹看起來卻不像這麽回事,他不由得想起上回惹惱她,她猛力往他肉裏掐捏的力道,憶起慘狀肌膚裏似乎還有那麽一點疼。

枯坐在沙發上見她姐姐忙進忙出,最後她背着一只大大的提袋出來,對他說:“如果她等一下還沒出來,你就去敲她的房門,恐怕她又睡着了。”

他安靜的點頭,看她換了鞋子,開門走出去,壓迫感終于解除。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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