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孝悟眼前一亮問道:“利用的機會?”
千南衣點頭,解釋道:“柳姨娘以為我好騙,我便在她面前表現出好騙的樣子來,我估摸着她收買我也是想要我打聽你和幹娘的事情,要不然我還真的想不出我有什麽可以利用的價值。”
這話倒是說到了點上。
鐘孝悟笑了起來心裏有了好主意:“走南衣我們去找娘。”
千南衣跟着鐘孝悟到了落秋院。
許氏正在安排林嬷嬷事情,千南衣和鐘孝悟進去的時候,許氏正好說完話。
鐘孝悟壓不住事情,一進屋子就走到許氏面前,很激動的說道:“娘親那柳姨娘終于沉不住氣了。”
許氏見到鐘孝悟說起許氏的事情有些好奇的問道:“你為何這樣說?”
鐘孝悟微微一笑解釋道:“剛才柳姨娘居然和鐘孝仁把我支開,然後把南衣騙到柳姨娘的院子裏面,柳姨娘還送了南衣一盒子過氣的首飾,妄想收買南衣。”
許氏一聽笑了起來,問道千南衣:“南衣那柳姨娘有沒有跟你說什麽話?”
千南衣搖頭說道:“說話倒是沒說什麽,就是給了我首飾之後就送我離開,別的沒說,我想要知道她究竟想要做什麽,就把首飾收下了,打算找幹娘商量一下對策,我覺得她這樣做,應該是想要我傳遞消息。”
千南衣把自己的懷疑告訴了許氏。
許氏笑了笑,心情很好:“我就是在等着她反擊,剛才還派了一個小丫頭過來打聽消息,沒有想到這麽快就把主意打到了你的身上,也算她知道見縫插針,南衣下次她找你,你只管去就好了,到時候有什麽事情,就先穩住她。幹娘相信你知道怎麽回答。”
許氏覺得千南衣比鐘孝悟懂事多了。
千南衣點頭,知道自己該怎麽做。
許氏含笑看着繼續說道:“南衣這大宅之中,最需要的便是步步為營,做事情也得小心翼翼。那柳姨娘的出生并不好,是天靈城郊外一農戶家的女子,當年老爺出去做生意,借宿他們家,當晚上柳姨娘的家人就把老爺灌醉,接着第二日老爺醒來的時候,居然發現跟柳姨娘躺在一起,這個事情柳姨娘的家人肯定不願意放過老爺,最後老爺便擡舉她做了姨娘。”
這個事情就是千南衣聽了,也知道這裏面絕對有貓膩。正常的情況怎麽可能是這樣的。
這一聽便有些像柳姨娘一家故意算計鐘老爺。
許氏見到千南衣臉上詫異和懷疑的表情,輕輕一笑:“怎麽你也覺得這個事情有貓膩。”
千南衣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說道:“我以前在外面的時候也聽到一些奇聞,當時年紀太小不懂裏面的意思,現在長大了一點,見到了太多人心的險惡。我倒是能夠明白一些,那柳姨娘一家應該是故意陷害幹爹的,為的便是想要攀上幹爹這根高枝。”
許氏嘆息一聲:“當時我正好懷着悟兒,心裏很是氣憤,所以對柳姨娘就要苛責很多,再者我還有老爺都覺得中間有問題,奈何因為沒有證據。這柳姨娘進了家門之後還算老實,老爺漸漸的也對柳姨娘好了起來,其實這些都沒有什麽,我是覺得那柳姨娘實在是有些不知道天高地厚,我上一次流産,其實我調查到。跟柳姨娘有很大的關系,只是沒有想到老爺居然偏向柳姨娘,所以我才氣憤難耐的關了院門。”
許氏給千南衣說出這些,心裏覺得舒服很多,有個人說說話是要覺得好受一些。
千南衣握着許氏的手。擡起頭看着許氏說道:“幹娘你也別着急,我倒是懂一點點藥石,要不我幫你看看身體?”
一旁的鐘孝悟也趕緊說道:“娘這個南衣是沒有騙你,她是會藥石,雖然不精通但我可是聽到渠家村的人說,南衣治好了她們村子一個很久都不懷孕的婦人,那婦人都快生孩子了。”
千南衣在村子裏面忙碌的時候,鐘孝悟就在旁邊聽別人聊天,自然聽到很多關于千南衣的事情。
許氏很驚訝,完全沒有想到千南衣還會醫術。
“南衣你實在是太讓幹娘驚訝了。”許氏心中說不出的震驚。
千南衣苦笑:“這都是當初乞丐的時候,學到的。”
許氏抱着試一試的态度伸出了手,千南衣開始號脈。
半響千南衣放下了許氏的手說道:“幹娘你的身體不适合再生孩子,雖然我知道我說實話你有些難受,但是你現在這樣其實是最好的。”
許氏含笑,說道:“南衣你不必內疚,其實幹娘已經知道自己的身體是怎樣的。上次也請禦醫來看了,結果也是這樣說的,幹娘早就想明白了,這是緣分的事情,不能有孩子就不能有孩子吧,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千南衣聽到這些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不過很快就把心中那種苦澀的感覺掩蓋了過去。
許氏說的對,孩子的事情真的是要講究緣分的,命中無緣無分,就算是想要有孩子也留不住。
世間之事本就講究一個緣分。
許氏要處理家裏的事情,自然忙得很。
家裏大大小小的事情,還有那些姨娘時常鬧些幺蛾子的事情出來。
許氏便是那個收拾爛攤子的。
下午的時候,千南衣和鐘孝悟總算是出了門。
千南衣跟着鐘孝悟到了天靈城的一家酒樓,接着跟店小二說了幾句話,就帶着千南衣到了樓上的雅間等着。
差不多等了半個時辰,千南衣都等得不耐煩的時候,聽到了敲門的聲音。
鐘孝悟心裏一喜,接着站起來打開門。
就是鐘孝悟對着說話的店小二,這個時候帶着一個中年男子進到屋子裏面。
中年男子看起來臉上歷經風霜,皮膚也很幹燥,這樣的人應該是常年在外走動。
男子一進屋,鐘孝悟給了店小二賞錢就關上了門。
那中年男子認識鐘孝悟,立刻彎腰讨好的說道:“不知道鐘公子找我有何事?”
鐘孝悟含笑直接說道:“倒是沒有什麽大事情,找你來只是想要問問你知不知道一件事情。”
那中年男子是城門口的官差之一,為人小心翼翼的,倒是很少欺負來往的百姓,正是因為這一點,鐘孝悟才找到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一臉的不之所錯,臉上的表情也有些怪怪的。
鐘孝悟立刻打開錢袋,從裏面拿了一錠銀子出來。
千南衣一看,覺得鐘孝悟實在是太大方了,一出手就是十兩,但是只要能夠打聽出誰打死了渠老漢,就算花再多的錢千南衣也是覺得值得的。
那中年男子一臉貪婪的看着桌上的銀子。
鐘孝悟也不廢話,直接說道:“你只要老老實實的回答,把你知道的事情都告訴我,這銀子便是你的。”
鐘孝悟這樣說了,中年男子雙手放在腿上,緊緊的捏在一起。
千南衣的眼神也沒有移開,一直看着中年男子,她知道,倘若中年男子知道這個事情,就一定會透露出來。
鐘孝悟很認真的問道:“在差不多一個多月前,有一個趕着牛車的老人,大概五六十歲左右,帶着幾個婦人到天靈城來趕集,當初有幾個守城門的官差看上了老者的牛車,不僅搶走了老者的牛車,還把老者打成了重傷,你知道是誰帶頭下手的嗎?”
中年男子聽到這話,臉色有些慘白。
看着鐘孝悟有些欲言又止。
鐘孝悟和千南衣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的眼中看見了喜悅,這個男子知道這個事情。
千南衣心情有些激動起來。
她爺爺的屈死終于可以大仇得報了。
鐘孝悟微微一笑提醒道:“你放心,今日你給我說的話我一個字也不會透露出去,還有我也不會出賣你,說是你告訴我們的,你只需要把那人的名字說出來,接着再拿着銀子離開就是。”
中年男子很心動,眼睛瞟了一眼桌上的銀子,接着咽了咽口水,心中很心動,但是話到了嘴邊卻說不出來。
鐘孝悟倒也不着急,慢慢的從錢袋裏面再拿出一錠十兩的銀子放在桌上。
這下兩錠銀子擺在一起,讓人有種呼吸都急促的感覺。
中年男子一臉為難說道:“鐘公子不是我不想告訴你,而是……倘若我告訴了你,我就真的不能在衙門裏面混了,那人我可得罪不起。”
這話便是想要多要銀子,多簡單的事情。
千南衣知道中年男子的底線就在這裏。
站起來就對着鐘孝悟說道:“哥哥他不願意說就算了,總有人願意說的,到時候我們找別人就好。”
那中年男子本來說那句話是報着還想多要點銀子的打算,加價嘛。
卻不想千南衣突然說出這樣的話,而且還不是在開玩笑,也就是說是當真的。
這可不好,要是真的找別人可不行。
中年男子也不猶豫,直接把兩錠銀子拿着握在了手中說道:“我說我說,是李知府的小舅子,我們的頭頭趙捕頭,他前段時間缺銀子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