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欺騙
門口的安落塵還在等,卻見金烏使者從外面又走了過來,對他說:“請朱雀堂主回避一下,有客人來了。”
安落塵望了望緊閉的大門,陸清雪還未出來,也不知道他們都聊了些什麽。他沒有再多耽擱,轉身先離開了。
金烏使者目送他離開,便進了廳堂。
赤烏擡起眼,金烏使者看了看陸清雪,猶豫着要不要說,赤烏便道:“此處沒有外人。”
金烏使者這才說:“陸宗主到了。”
陸清雪聽到這句話,眉頭微蹙,不知道陸修遠此次前來是為了什麽,難道他查到她和阿塵現在在開封,所以他趕過來殺人滅口的嗎?
“陸姑娘與其在此猜測,不如等陸宗主過來,便知曉一切了。”赤烏又示意金烏使者去請人,但陸清雪還是有些擔心。
很快,陸修遠便走了進來。但在星宿閣看到自己女兒,他還是有些驚訝,又擔心她是否過來交易些什麽。
父女兩個,一個關心,一個仇視,赤烏便率先開口:“陸宗主既然已歸順我星宿閣,怎能不打招呼便在開封動手呢?”
陸修遠理虧,只得致以歉意。陸清雪看他的眼神中卻又多了幾分怒恨,并且質問他:“你傷了誰?”
“在開封,他傷不了誰。”赤烏替陸修遠回答,在得知陸修遠帶人來對安落塵滅口時,他便讓副閣主千裏燭親自去攔了。
陸修遠見瞞不住女兒,索性也不再隐瞞她:“看來你已知道我是來殺他的了。”他又問赤烏閣主:“在開封城外,閣主是否便不再理會此事?”
赤烏看向陸清雪,這件事還需他們父女解決,就算他說明安落塵是星宿閣的人,陸修遠想必也會用取代安落塵的借口除掉他。
陸清雪起身,一步步走向陸修遠:“你一定很奇怪我為何會出現在這裏吧?”沒等他回答,她便又接着解釋:“我與閣主做了交易,我的一條命,換取星宿閣對阿塵的保護。如果你執意要殺他,就先踏過我的屍體吧。”
“你有沒有想過,他若知道真相,又會怎麽對你?”
“那便當做因果報應吧。”
“你!”陸修遠又氣又惱。
“你執意要殺他,無疑是将安氏滅門慘案告訴他,他若知道真相,你不妨猜一下,他先報複的人,是你,還是我。”
陸修遠剛要開口說什麽,陸清雪便打斷了他将要說的話:“我知道,我和他都不是你的對手,你要殺他并不難,但你能保證一擊必中嗎?只要你現在去殺他,我便立即告訴他真相,與他一起練手,向你報仇,然後再将我的命一起賠給他。”
他咬着牙,仿佛不認識了她:“你瘋了。”
“那你可願與一個瘋子來一場賭注?如果你贏了,我不再攔你。但若是我贏了,你……”
他打斷她:“他若報仇,只要不傷害陸家,我便絕不還手!”
赤烏看着他們兩人,這似乎跟他想的有點不太一樣。
客房內,安落塵正在等候,便聽見了門外熟悉的腳步聲。他打開門,果然看到了陸清雪。雖然好奇她與閣主聊什麽聊了這麽久,但她不說,他也便不問。
兩人離開星宿閣,一起走在路上,她主動開口:“我與閣主談了些事情,其中也有關于你的事。”
他停下來,目不轉睛地看着她,眼中的關切讓她倍感愧疚。
“你還記得嗎?我在家遇見刺客,你保護了我。”
他點頭。
“那天晚上,你用了虛無九式,我才知道,原來,你是安氏的後人。”
他也不瞞她:“除了我爹,安氏并不知道我的存在。雖然我不能認祖歸宗,但我爹始終認我,還将虛無九式傳給了我。”
“你加入星宿閣,就是為了成為副閣主查看當年兇手與星宿閣的交易記錄,然後伺機報仇。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對方的武功很強?”
他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麽:“阿雪,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她沉重地點了一下頭:“我知道兇手是誰。”
他激動地抓着她的雙肩:“是誰?!”
“你還不是他的對手,所以,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她垂下頭,不敢再看他急切的目光。
“我不會沖動去報仇的,阿雪,你告訴我,兇手究竟是誰?”
然而陸清雪卻從懷中掏出一本秘籍,那是滄浪劍法的秘籍。“等你學會了,我便告訴你。”
看着她遞過來的秘籍,他神情複雜,但他也知道,她此刻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告訴他答案了,于是他便伸出手,接過了那本秘籍。
“從今天開始,我也要閉關,待時機成熟,我們便會相見。”陸清雪正打算走,安落塵卻抓住了她的手,不可置信,又滿含傷悲:“你是打算替我去報仇?”
陸清雪卻笑了笑,她搖頭:“放心,我沒有那麽傻。”
這時,金烏使者出現在他們身邊不遠處。
安落塵有些不解,陸清雪便向他解釋:“我方才不是說是要閉關嘛,正是要去星宿閣閉關練功,你就算不相信我,也要相信閣主吧?”
“你和閣主做了什麽交易?”
“和你一樣,加入星宿閣。”她又解釋:“陸家我是再也不會回去了,如今這亂世,加入星宿閣,也沒什麽不好。”她微微勾起唇角,恬靜淡雅的笑容讓他放心。
陸清雪看了看遠處的金烏使者:“我要回去了。”
安落塵不舍地抓着她的手,他總覺得,他們這次分開要好長時間,他很舍不得。
就在這時,琴容快馬而來,見到安落塵後立即過去。
見他如此慌張焦急,安落塵便問:“發生什麽事了?”
琴容看了看陸清雪,最後還是将安落塵拉到一旁,低聲道:“陸姑娘的父親親自來了,好在此處是開封,星宿閣的人一出現,他們便離開了,我們也都沒有受傷。但是,他的目标,是你。”
安落塵皺起眉頭,回頭看了看陸清雪,又低聲告誡琴容:“此事千萬不要讓阿雪知道。”
“自然。”
安落塵又走向陸清雪,裝作什麽事都沒有發生,可他不知道,她早就知道這件事了。不過她還是假裝不知,故意問他:“發生什麽事了?”
“沒什麽,你快回星宿閣吧。”
她點頭,轉身向金烏使者走去。安落塵卻始終目送着她。
走到金烏使者使者身旁,陸清雪回過頭,不舍地望向了他。
他招手,向她微微一笑。
她也勾起唇角,但心裏卻十分難受,她輕啓唇齒,明知他聽不到,還是喃喃說了一句:“……對不起……”
夜晚。
安落塵一行人分開而行,悄然離開了開封城。
棋睿故意與畫善一起同行,就是想要告訴她,白天他未曾說完的話。
“白天的話,我還沒有說完。”
畫善此刻也回攏了幾分理智,她似乎知道他要說什麽話,了,但一想到他對酒悟的表白,她便有些退縮,甚至還警告他:“有些話說了,我們可能連朋友都做不成了。”
“那就不做朋友了。”
她怔住了,這一刻,她感覺到自己的心,很痛,很痛。
“我們做夫妻!”他語氣堅定,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她愣了:“什,什麽?”
“我想告訴你的是,從很早之前,從我第一眼看見你的時候,我的心,便已經屬于你了。”
面對他如此深情的告白,畫善仍舊不敢相信,連話都說不順了:“你,我,酒悟呢?你不是,他……七夕那天晚上,我聽到……你,他……”
他的手指輕輕抵在她的唇上:“原來,你誤會的是那件事。”他向她靠近,腳尖對着她的腳尖。“那天你沒有聽完嗎?”
“什,什麽意思?”
七夕那天,他本來就打算向她表明心意,但從未喜歡過一個人的他,不知該如何向她開口。但酒悟不同,他久經情場,所以他便找他幫忙,對他試着說了一遍又一遍告白的話,可沒成想,卻被畫善所誤會。
“真,真的嗎?”她眼眶裏的淚水像是珍珠一般好看。
他舉起手發誓:“千真萬确。此生,我只喜歡你一個,再也不會喜歡上旁人了。從前沒有,以後也一樣,因為,我早已将你當做我這一生,唯一的妻子。”
眼淚終于還是忍不住落下,不過不是傷心難過的,而是感動的。不過她卻捶打了他兩下,并不重:“讨厭,你怎麽不早告訴我,害我白白誤會了那麽久,你知不知道,我們浪費了整整兩年啊!”
他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沒事,我們還有一輩子。如果這還不夠,我的每一世,都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