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之不負相思

第 255 章 怪物

第二百五十五章怪物

冬日的臨沂顯得更加的冷,三人準備找家客棧歇息一番,河裏一層薄冰,在月光下晶瑩剔透,涼風習習,楚泠不由得抱住了自己的雙臂。風吟看在眼裏,眼底流露出一抹憂傷,于是找客棧的腳步也更快了。

走了兩條街,終于找到一家客棧,三人連忙休息。

顏少暄交代一番:“明日便可尋到千面郎君,你們二人好生休息,做好準備。”

“知道了。”風吟不耐煩地說,又趕忙将楚泠帶回了房間,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顏少暄不知風吟怎麽突然這麽大脾氣,悻悻回了房。

而這時,客棧本打算關門時,卻見外面站着一位姑娘,她牽着馬,一身風塵仆仆,腰間一對短刃,好看的臉上卻添有一片愁雲,身形消瘦,下巴尖尖的,握着缰繩的手更顯消瘦,骨節發白。

這小二向來觀察細微,覺得這姑娘與方才那三人中戴面具的姑娘一樣瘦弱。

“小二,可還有房間?”清涼的聲音從她口中傳出,小二卻聽出她語氣中那抹隐隐約約的憂愁。

“有的。”

薛疏雨便在此處留宿一晚,她将馬兒交給他,讓其牽下去歇息一晚。

進入房間,她便難掩一身疲憊,有些武力地坐了下來。望着眼前的鏡子,她神情呆滞,眼神無望。

自與白子澄大婚已有五年有餘,但她與他也不過只有夫妻之名,而無夫妻之實。她在金陵等了好幾個月,也不見冷少俠身影,也許,他是因為自己成了親,所以更不願見她吧。

父親決定帶人離開金陵,躲避東瀛玄影追殺,她便像一副行屍走肉般跟着四處躲藏。有一日,她親眼見到玄影的人殺人,忽然想到,冷少俠會不會也被他們……想到這裏,她早已如死水一般沉寂的心像是被什麽擊中,再也坐不住,于是便打算親自去尋他,活要見人,死……不!他不會死的!

父兄自然是要攔她的,可她心意已決,鬧了幾次,父兄也只好無奈答應。她不願人跟着,便每到一個地方便寫信回去報平安。如此這般,便是五年。

她總覺得時間過得太慢,始終找不到他。可又覺得時間過得太快,五年過去,她怎麽還沒有找到他呢?

她始終記得他曾提到的大漠、草原、雪地,她一一去了,不見對方,從始至終,便只有她一人。

沒有蹤跡,沒有線索,她便這樣四處摸索,磕磕絆絆地尋了五年。

她曾設法找到了星宿閣,想要得到關于冷一的行蹤,哪怕只是一點點線索。可星宿閣閣主認為她沒有什麽值得交易的東西,她便無功而返,如此渾渾噩噩,過了一日又一日。

期間遇見有人見到她便繞路而行,說她殺人,說她殘忍,可薛家仁刀,更何況她的性格也不會讓她殺人,她對那些話感到深深不解。

直到不久前,她遇見投靠玄影的中原人,認出她是薛家的女兒,便要綁了她去見安倍玄光,讨要封賞。

對方人很多,她只傷不殺,處處忍讓,反倒是受了重傷。眼見着就要被他們捉拿,她心有不甘,不願束手就擒,她還有人要去尋找,不能就此落入玄影手上。

不知怎的,她知覺體內真氣流竄,卻有些頭暈錯愕,等她反應過來時,卻只見遍地屍身,而她手中的雙刀卻滿是鮮血。她身上,臉上,無不是他們的血。

觀其傷口,他們的确是死于薛家的踏莎行,現場除了她一個活人,再無活口。

她忽然明白,她不僅是一個劊子手,還是一個不記得自己做了什麽的瘋子。她就是一個怪物,一個連她自己都讨厭的怪物。

一時之間,她心中接受不了,想到了自刎。可當短刃靠近她的脖子時,她仿佛聽到了自己的聲音:“我們并非怪物,我只是在保護你。”她吓得連手中的刀都掉了下來。

她想要逃離這個聲音,卻始終甩不掉。想要自盡,總是被那個換作“葉晚蕭”的人阻止。

慢慢地,她好似回憶起了從前,葉晚蕭應該有很多次出現,傷害了陸清雪,更傷害了冷一。

一想到她這雙手曾經要殺冷一,她便滿心痛苦,想要贖罪,卻是求死不能。愧疚一點點占滿她的心,痛苦也逐漸将她吞噬。

如今更像是一具行屍走肉了。

望着鏡中的自己,她仿佛看見了葉晚蕭,她再次懇求:“你離開我吧,讓我去死好不好?”可回應她的,卻只是鏡中人兒的哭泣。

這無望的人生,葉晚蕭為何就是不肯放過她呢?

再說金陵方面,衆人達成共識之後,也開始着手準備出發前往西域。

薛承鴻讓兒子調派人手陸續前往西域,以免目标太多從而打草驚蛇,又将白子澄獨自叫走。

白子澄有些不解,直到薛承鴻說明緣由,他才知曉是何事。

“子澄,雨兒已有幾月未有消息,據探子回禀,她最後出現在山東境內,我希望,你能親自走這一趟,看她是否安好。”

白子澄有些猶豫,他對薛疏雨并無男女之情,婚姻也只是想要借薛家複仇,他又知道薛疏雨心中早已有了一個人,便更加遠離她,以免她看到自己生厭。而如今他們馬上便要出發去除掉東瀛玄影,他馬上便能為家人報仇,在這個時候,他又怎能去辦別的事呢?

見他有所猶豫,薛承鴻也十分理解,便繼續道:“此行去西域,也并非馬上便要動手,想要除掉安倍玄光,還需謹慎再三。我并非不懂你心中仇恨,只是雨兒離家多年,近幾個月沒有任何消息,我心實在着急,但又無法脫身。倘若半個月內你未在山東見到她,便趕往西域,屆時我們再一同動手。”

薛承鴻對女兒的關心讓他想到了家人,理解他的這份關愛,他又如此安排,白子澄也便答應了。

“多謝你。”

“伯父客氣了,反倒是子澄要多謝伯父。”外人面前,他喊一聲“岳父”,但私下嘛,他還是稱呼為“伯父”。

此事已定,白子澄也沒有多做耽擱,當夜便出發前往山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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