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霭

第 11 章

這個人,他說過,一生一世一雙人都是瞎話。可是他還是動心了。

申寧看着坐在一旁安靜地喝着溫酒的萬俟颢。

自那日,魔君和她一起回到這裏,他就時常光顧,大約也是在擔心自家兄長的安危。

再一看那曾經威風堂堂的魔君,如今也落得個店小二的下場。真叫人感嘆。

“萬俟,你那日回去,玉姑娘可又說什麽?”申寧回想起那日萬俟颢的一反常态,會不會讓玉姑娘就此對他有些隔閡。

萬俟颢說:“我倒是情願她說什麽,可她如同平日一樣,什麽也沒有說,只是同我解釋了一下為何會去那裏。”

申寧說:“你以後注意一點,會給玉姑娘壓迫感的。”

萬俟颢剛想要喝酒,卻頓了一下,他放下酒杯,說:“為何?”

申寧看着萬俟颢,說:“你那日真真是苦苦相逼,明明不會走到那一步,你為何會問出那樣的問題?”

萬俟颢松開握住酒杯的手,說:“不知為何,那日就脫口而出,大約是心裏想要争個高下,我想知道緣兒心裏有沒有我。”

申寧叫了小二,又上了壺酒,有沒有豈是能夠測試出來的,大約玉姑娘心裏也沒有那樣的想法,才會如此讓他失意,那麽若是那個人回來的話,這三個人牽扯,會是怎樣的光景?

秦鏡坐在角落裏,直勾勾地盯着萬俟颢這邊,是又怕又氣。

又遇見了那個人,怎麽那位姑娘沒在身邊嗎?他倒是覺得那姑娘配他有些可惜了。

突然,有人興沖沖地沖進來,一進門就直奔着秦鏡那裏而去,一下子抓着秦鏡的衣領子,把秦鏡從椅子上拉起來,掀翻了一桌佳肴。

秦鏡看着來人,熟悉又陌生,他覺得眼前人眼熟,可是卻記不起來他的名字。

“多久了,為何不上楊家提親,你可知表妹等你等得都……”何詞氣沖沖地說道。

秦鏡一臉茫然地看着他,提親?我何時提過親?

何詞見他一副忘本的模樣,揮起拳頭,說:“我聽人說你再追誰家姑娘,那姑娘模樣好,如何,你就是要棄我表妹于不顧嗎!”說着,要掄拳打秦鏡。

秦鏡吓得閉上眼睛。

那一拳卻遲遲未落下。

秦鏡睜開眼睛,看着何詞的拳頭被一個穿紅色披風的男子攔住。

申寧在一旁看着,本來是要自己上去攔的,可是魔君卻先她一步。

“小店還要做生意,勞煩客官有事出去解決。”浔看着何詞,語調平靜地說道。

何詞看着是一個沒見過的人,推開他的手,拍出一沓銀票,豪氣地說:“今日我包場了。”

申寧見那一沓銀票,眼睛直放光。

萬俟颢不屑地“哼”了一聲。

浔卻淡定地拿起銀票,将銀票放到他的懷中,說:“公子,請出去!”

申寧恨不得在心裏罵死這個沒見過世面的魔君,她的銀票啊,就這麽還回去了!

何詞看着浔,他覺得有些奇怪,這麽多的錢都不要,這人腦子是不是有病啊!

秦鏡卻趁亂,從何詞手裏掙脫了,躲到浔的身後。

浔也毫不客氣地把他推出去,說:“這位公子,你也請!”

秦鏡看着浔,愣了一下,這人,他還以為他能幫他呢,是自己會錯意了。

“表哥,放了秦公子吧,他曾磕着腦袋,什麽都忘了。”一個溫婉大方的女子走進來,身後跟着兩個丫鬟,那丫鬟一人一邊抓着一個女子,被抓着的女子面色平靜。

“嚯,是楊家那閨女楊清晗。”屋裏不知是誰吃驚地說道。

可是萬俟颢已經來到了被抓着的女子身邊,冷聲說:“我說,你們給我放手。”

那兩個小丫鬟見萬俟颢一副俊俏模樣但是神情看起來有些吓人,立刻撒手。

雲玉緣掙脫了兩個人的束縛,像個沒事人一樣,要往旁邊走,卻被楊清晗攔住了。

本能地,雲玉緣後退了一步。

“姑娘,還有些事情要說清楚。”楊清晗不客氣地說道。

雲玉緣看着楊清晗柔柔弱弱的模樣,在看那張臉并非和善之人,她站定原地,沒說任何,可是微微顫抖的雙手卻出賣了她。

申寧見狀,說:“不好意思,各位,今個打烊了,見諒,見諒。”說着開始收着各位的銀兩。

本來還留在這裏要看熱鬧的人,掃興地走出門去,有的甚至一步三回頭。

申寧趕緊把門關上,将那些好事之人隔絕在外。

“怎麽回事?”萬俟颢問雲玉緣道,握住了雲玉緣的手。

雲玉緣也是雲裏霧裏的,她說:“我也不知道,把貨交給宜珩老板後,我出來就被這兩個人抓住了。”

“你掙脫了沒?”萬俟颢問。

雲玉緣搖搖頭。哪裏顧得上掙脫啊,她見那兩個人沖了過來抓住她,吓得腿都都軟了,還掙脫呢。

萬俟颢有些無奈,雲玉緣似乎沒有什麽危機意識,被人抓住了就這麽乖乖跟人家走,這以後要是再來一回,自己沒看見,可怎麽辦,今後可要跟在她身邊了。

秦鏡看着雲玉緣被抓了過來,不由得皺了皺眉。

楊清晗卻看着雲玉緣說:“姑娘,我見你生得也好,身邊有這個公子,為何又會與秦公子在一起呢?”

“秦公子?”雲玉緣疑惑着,看向秦鏡問,“姑娘,你說的是那個人嗎?”

楊清晗見雲玉緣是這副反應,不免有些生氣,裝傻在她這裏可是行不通的,她說:“裝什麽,前幾日表哥還看見你們在一起說話,這麽今天就翻臉不認人了!”

雲玉緣倒是平靜,說:“姑娘,我想你是誤會了……”

“表哥!”楊清晗厲聲打斷雲玉緣的話。

何詞上前,順帶還抓住了秦鏡,以防他逃跑。

萬俟颢擋在雲玉緣的身前。

雲玉緣看着萬俟颢的後背,心突然安定下來,只要萬俟颢在身邊,都是這般安定的。

何詞看着萬俟颢,倒是客氣,他說:“公子,讓一下,這樣的女子不值得公子護她。”

“我可不管她是何模樣,我護定了!”萬俟颢說道。

何詞倒是覺得這公子也是傻子嗎,護着一個水性楊花的女子,看來這女子也是使得一手好手段。

申寧有些擔心,這要是砸壞了桌子椅子的,找誰賠,若是傷了玉姑娘,這萬俟也勸不住,怎麽辦,是去勸勸?

浔卻坐在了椅子上,像個看戲的。

“你倒是幫幫忙啊!”申寧看着浔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說。

浔卻說:“幫什麽,越幫越忙,只是苦了玉姑娘,沒來由被卷進去。”

申寧聽後,氣不打一處來,說:“我說,好歹在我們都不信你的時候就她一個人信你,還幫你争辯,你就沖這個也得幫幫。”

浔卻不以為然,說:“灏和玉姑娘能處理好這件事情,倒是你,操心。”

申寧一句話噎在嗓子,這個人可真是的,我倒成了多事的那個了。

五個人在門口那裏,還在僵持着。

秦鏡在一旁自始至終都沒說出什麽來。他一直沒弄明白這兩個人突然出現的人究竟是誰。

“你的事情能不能不要讓別人來扛,孤身一人去那神隐之村的時候,怎麽不見你那麽慫!”萬俟颢不客氣地說道,一股腦把氣都撒在了秦鏡身上。

楊清晗看着秦鏡,眼中有柔情,她說:“我知道的,秦公子,你一定忘記我了,對不對?”

秦鏡點點頭,的确不記得,我是要向這個人成親的話,那還是算了吧。

雲玉緣拉住萬俟颢的手,小聲地說:“他身上沾了瑞霭山的雲霭之氣。”

被雲玉緣這麽提醒,萬俟颢突然明白,初見那時他就看到這雲霭之氣,只是因為傳聞,許多人都上過山,沾染雲霭之氣自然見慣不怪了,可是這人沾了雲霭之氣卻沒了記憶,真有這樣的巧合嗎?

楊清晗看着秦鏡,指着雲玉緣說:“那位姑娘,你可知道?”

秦鏡看向雲玉緣,心裏有些糾結,看這位小姐的架勢,若是他說認識,定是不會放過他了,若說不識,那麽這位公子看見他們二人又如何說,到底識還是不識呢?

“他開始糾結了,看來也不像看起來那麽慫包!”浔說道。

申寧看着浔,通過這幾日的相處,她覺得萬俟和他不愧是兄弟,魔君看似平靜如深水,偶爾也會毒舌一番,而且言辭相當不客氣。

雲玉緣看着三個人,在猜他們的關系,在這位姑娘抓到他的時候,她聽到了一句“定是要她從秦公子身邊消失”。大約他們兩個人是戀人,然而可悲的是,那位奇怪公子竟不認識她,而這位公子身上隐隐透着去過瑞霭山的痕跡,他是找季許了願望嗎?

“這位小姐,我實在不認識這位姑娘,您還是放了他吧!”秦鏡客氣地對楊清晗說道。

萬俟颢看向秦鏡皺了皺眉,他在護着緣兒。

雲玉緣躲在萬俟颢高大的背後,聽着,不解,他為何要說謊?

何詞一聽,說:“那日我看見的,還能有假?”

秦鏡笑着朝向何詞,一臉坦然地說:“這位公子,這位姑娘并非城中之人,問個路總可以吧。”

楊清晗聽後,點點頭,這解釋倒是合理。

秦鏡走過去,萬俟颢卻擋住了他的去路,說:“有什麽話,在這說吧!”

秦鏡說:“姑娘,因我而無辜受牽連,還望姑娘海涵,今後定不會給姑娘添麻煩。”說罷,秦鏡推開門走了出去。

楊清晗立刻跟着出去。

何詞看了看他們,也跟了出去。

慕霭樓歸于平靜。

雲玉緣倒是松了口氣,坐在椅子上,方才她一直緊張着,如今時常走動,也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麽害怕人,可是當他們靠近的時候,還是不由得緊張。

萬俟颢坐到了雲玉緣的身邊,輕輕拍了拍雲玉緣的背,給她遞了杯茶。

萬俟颢說:“那秦鏡就是和那楊清晗結了親的,怎麽會變成這樣?”

申寧說:“你沒聽說嗎,從瑞霭山下山磕了腦袋。”

“他上山許願?”萬俟颢說。

申寧說:“你沒看見他?”

萬俟颢搖搖頭,問:“他為何許願?”

申寧不以為然地說:“大約也是為了功名利祿吧,這城裏面的人願望數不勝數!”

這裏流傳着一句話——瑞霭山中有靈獸,成人之美圓夙願。

這話是說那靈獸季的,季可以實現人任何願望,但是你必須是有緣人。只有有緣人,才能見到季,才能實現願望,一生一願,不可他許。

而那句傳聞從來沒有人說是假的,因為他們見過成功許過願望的人。

“我想你出來也不是那麽簡單吧!”萬俟颢看向浔。

浔倒是也不隐瞞,他直言道:“我也是為季來的。”

雲玉緣聽後,看向浔,魔君也要找季許願麽?

“許願?”萬俟颢看着浔,他要許什麽願望,稱霸還是獨占一方?

浔沒有回答,他是要找到季的,可是為何找,等找到以後也許會有答案吧!

萬俟颢見浔沒有說話,朝向申寧說:“秦鏡身上有去過瑞霭山的痕跡,申寧你這邊留意着。”

申寧點點頭,靈獸季,傳說中那位季,真的能夠實現人的願望嗎?對此她有些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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