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可憐你

第 86 章 大結局

大結局

中秋佳節,輪圓月高挂在夜空,亮的周圍星星暗淡無關。

陳景一大家子聚在譚家吃中秋家宴,難得熱鬧,此刻向荊也算是見過人了。

吃過夕食,夜色漸深,何七一家回了鎮上。向荊在譚家留宿。

李叔在院子擺上一張長桌,擺着好幾張竹椅子,又切了幾個甜瓜和月餅,泡上一壺茶。

幾個人坐在院中聊天賞月。

村子能聽到不少村民的歡呼聲。

夜風微涼,在角落的銀杏樹被風吹得沙沙響,金黃色落葉随着夜風飄蕩。

吹動着鬓角的頭發,碎發撫在臉上癢癢的,譚意伸手撓撓。

向荊一手提着紅燈籠,目光望着譚意,道:“我們去門口看看吧?”

門口一片漆黑,有什麽好看的?但見向荊想去,她便點頭。

兩人去往門口。

譚家門口的平底因為人來人外,土地被踩得很結實,只長着一些矮小的野草。

站在空地上,向荊仰頭看夜空,“這樣看月亮是不是更好看?”

潔白的月光下,向荊臉頰輪廓似乎都柔和不少。

譚意并未覺得月亮變得更大更圓,但向荊都問出來了,她只得違心點頭,“是。”

向荊輕笑一聲,目光直勾勾盯着譚意,握着她手的手指撓着她手心。

他目光沉甸甸的,委實算不上清白,譚意別過頭,想要掙脫他的手,“癢。”

“我很高興。”向荊道,“等後日從四海山莊回來,我便找媒婆上門商量成親事宜。”

“嗯。”

不知不覺,譚意被向荊帶到了香樟樹下。

兩人先是并肩站在一塊,然而不知道怎麽的,後來變成了譚意被向荊壓在樹幹下。

譚意整個人被攏在向荊身前,譚意渾身僵硬,雙手抵在兩人之間。

向荊的鼻尖抵着她的,随後他低頭,雙唇印上他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譚家大門突然一聲巨響,向荊和譚意回眸看去,一把鋤頭正倒在門口。

向荊雙手握着譚意,拱着身子靠在譚意脖頸處,喘着粗氣。

譚意冷汗都下來了。

鋤頭總不能無緣無故丢在那裏吧?

顧不上羞澀,譚意推開向荊的身子,惶恐道:“方才有人瞧見了。”

向荊沉沉嗯了一聲,才直起腰。他安慰道:“沒事。”

他們是未婚夫妻,偶爾的親熱也挺正常吧。

譚意滿臉紅暈,極為後悔由着向荊瞎來。

急促不安踏入譚家大門,李叔李嬸一家三口笑意盈盈,而他爹幽幽看着她們。

“回來了?”

譚意耳根子蹿紅,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入,她急忙跑回屋子:“我先睡了。”

向荊把鋤頭放在牆角下,坐在一旁,一本正經解釋:“出去賞了會兒月。”

譚延看了一眼向荊,嘴唇還豔紅。

他的心像針紮了一樣疼,感覺水靈靈的大白菜被豬拱了。

譚延:“嗯。”

胸口的郁悶氣憤讓譚延呼吸聲都重了不少,忍了忍實在沒忍住,他警告道,“你有點分寸。”

他們還坐在這兒呢,偷偷摸摸跑出去親嘴,像什麽樣子?

向荊受教:“是。”

譚延喝了一口涼茶,沒啥心情賞月了,他擱下杯子回房。“你們也早點休息。”

……

次日,譚意羞愧的不敢吃飯,直接和向荊上了去四海山莊的馬車。

馬車上,譚意坐立不安,“昨夜,我爹有說什麽嗎?”

“沒,怎麽了?”

譚意搖頭。

向荊覺得她臉皮真薄,“都要成親了,不會說什麽的?”

都是男子,他爹肯定懂自己是何心情。

譚意鬧了個大紅臉,她摳着手指,“今日潘文和宋清平回來嗎?”

“他說會來。 ”

譚意點點頭。

馬車在鄉道上搖搖晃晃半個時辰,終于到達四海山莊。

四海山莊是縣上官姓人家所建,包含了整整一個山頭,聽李青杏的話,裏面還有馬場。

李青杏似乎邀請了許多人,一堆男男女女聚在四海山莊門口。

“好多人。”譚意感慨。

向荊率先下了馬車,扶着譚意下來。

山莊面前的男男女女看過來。

譚意腳剛碰到地面,好些男子便圍過來,紛紛打招呼。

他們圍上來,譚意總不好杵在一旁,正好不遠處的李青杏在招手,她急忙退出包圍圈。

李青杏心情很好,笑得咧開嘴,拉着譚意的手興奮道,“因為向荊,今明兩日玉珍樓都包餐了,這可給我省下好大一筆銀子。”

“來了好多人。”

李青杏悄咪咪道,“都是沖着向荊和潘文來的。”

譚意四處張望着,無意中看見一個許久未見的故人:季念。

她穿着玫紅色衣裙,外頭披着薄紗,露出玲珑有致的身段,頭上簪着名貴的琉璃簪,獨自一人站在大柱子旁,腰杆子挺着筆直。

季念成親了啊。

循着譚意目光看去,李青杏道,“她是跟着他丈夫來的,他夫家是開茶莊的,公公生意做的很大,是岳州有名的茶商。”

譚意點頭,微微一笑打過招呼後,便收回目光。

閑聊了沒幾句,又一輛馬車行駛過來。

潘文先下馬車,他看到向荊眼前,大步走到向荊身旁。

宋清平被馬夫攙扶着下馬車。

這是譚意第一次見潘文的未婚妻,長得小巧了。

她許是第一次出現在這種場合,下意識整理身上的衣裙,舉措不安站在原地。

“這潘文真是……”李青杏話說完,她邁步把人帶過來。

作為東道主,肯定不能冷落了客人。

潘文的身份在那裏,不管宋清平在如何羞澀,身邊總會圍繞些人。

向荊和潘文關系好,譚意也不想跟宋清平生疏,時時帶着她。

一群人往山莊去。

山莊異常大,去往莊子的山道兩側種滿楓樹,一眼看去滿山道的紅葉,實屬好看的緊,譚意都想待着不走了。

山莊分了好幾大塊區域:釣魚的池塘,後山種着果樹,有野炊的地方、登高望遠等游玩區域,再者哪個地方都有好幾個下人,照顧周到。

一路逛過上去,譚意和宋清平身邊圍着不少人,向荊和潘文也沒閑下來的時候。

這一上午看下來,她隐約猜到了李青杏的目的:用向荊和潘文的名聲擴展她的人脈與生意呢。

午後,活動是野炊。

李青杏在□□擺了烤火的架子,玉珍樓的廚子熱火朝天忙着。

那些男子分成幾桌在喝酒。

向荊臉皮還算俊俏,年紀輕輕當了大官兒,好些未婚姑娘家含羞帶怯湊過去說話。

譚意和李青杏坐着掰石榴。

李青杏笑着調侃,“你可得看緊些,可有許多人把心思打在他身上。”

面容俊俏,身材高大,年紀輕輕就是皇帝身邊近臣。

譚意笑,轉頭看李青杏:“那你把心思打在他身上了嗎?”

李青杏似乎很意外譚意的想法,微愣下,她笑:“向荊不喜歡我。”

這一個打岔就算是過去了。

譚意沒在糾結。

玉珍樓的廚子是個厲害的,烤出來的肉香嫩可口,譚意一晚上專吃肉了。

吃完後摸着肚子又些許愧疚,不日便要成親,希望不要發胖才好。

直到夜幕降臨,各處掌上燈,□□的熱鬧才慢慢散去,漸漸歸于平靜。

譚意吃太多,一下子睡不着,在屋內來回散步。

突然,東邊廂房傳來驚慌喊叫,“姑娘!”

譚意一個激靈。

她打開門,周邊的廂房燈火燃起,好些姑娘點着油燈出來,走廊處吵吵鬧鬧的。

“怎麽了這是?”

“那是青杏的屋子。”

“走,咱們過去看看。”

“……”

東邊靠牆的廂房門戶打開,門在夜風的吹拂下搖晃着。

不知怎的,譚意心中有不好的預感,她捏緊袖子。

走得近了,姑娘家抽泣聲和尖銳的咒罵聲越發清楚。“你不得好死,為什麽要這麽對我!為什麽!”

屋內,宋清平抓着李青杏的頭發,哭得凄厲。

李青杏被從床上拽下來,衣衫不整,脖子上還有點點紅痕,流着淚任由宋清平打罵,一旁的潘文低垂頭顱,一言不發,只是腰間的褲帶松了,胸前的衣服褶皺不整潔。

看到如此場景,在場的人都沉默下來,紛紛有些後悔出來了。

另一邊的宋清平對着李青杏又踹又罵,口不擇言:“他大後天就要和我成親,為什麽要這樣對我,你下賤,你不要臉。”

李青杏抱着頭,哭得傷心又愧疚:“對不起,我當時真的喝多了,我只記得我回了房間……真的對不起。”

“對不起……”

她們站着也不合适,只能出手分開兩人,勸說着。

宋清平鬧了大半夜,住在後面的男客也過來了,所有人聚在一塊。

譚意太陽穴突突的疼,她覺得實在荒唐,大後日便是潘文和宋清平的大婚之日,結果突然出了這麽一茬事情,這親事結還是不結?

譚意怎麽也想不到,為何潘文會與李青杏攪和在一起?

出了這種事,哪還有玩樂的心思,宋清平三人連夜出了四海山莊。

東道主連夜走了,次日大早,譚意一行人吃完朝食也回去了。

眼皮子都撐不開,回到譚家,譚意便回屋子睡了。

直到臨近午時,外頭的吵鬧聲把她吵醒。

迷迷糊糊間,譚意好像聽到了她的名字。

她起床穿上衣服,耷拉着木屐便出去了。

堂屋傳來說話的聲音,李嬸端着茶從譚意身旁經過,道,“在說你親事呢。”

譚意微愣。

昨夜潘文那一番鬧騰,估計婚事都告吹了,向荊還有心情說親呢?

“伯父你看看。”向荊掏出一張白紙,一五一十說清楚,“我是被拐賣的,不曉得具體生辰日,我便拿了阿意的生辰八字找大師算了算,大師說九月初三是個好日子。”

說完,還讨好笑了笑。

譚延把紙放下,“先不說這個。”

他看着向荊,皮笑肉不笑道:“我聽他們說昨夜潘大人出事了?”

不曉得怎麽回事,才一個上午的功夫,潘文和李青杏的事情傳得那兒都是,譚延在衙門也聽了這麽一耳朵。

雖然潘文是大官,但人家宋姑娘不問生死,整整等了三年,這一份情誼,潘文如此糟蹋,就着實過分。

什麽酒後無德,都是放屁,都是男人,酒後什麽德行,譚延能不清楚?

況且當時都在四海山莊,就算潘文是中了什麽不幹不淨的藥,宋清平肯定就在不遠處,但他們沒發生關系,反而和李青杏發生了關系,背地裏潘文沒什麽想

法,誰信呢?只可惜宋家一家農戶,只能吃下這個啞巴虧。

李青杏也不是個好的,真是堕了福星的名頭。

向荊如實點頭,“出了點小事。”

“伯父放心,我絕對不會讓阿意受這種委屈。”

向荊知道譚延在擔心什麽。

他與潘文都是一樣從底層爬上去的,兩人又實在相熟,都說物以類聚,譚延估計怕他成親前也搞這麽一出。

“我閨女是絕不會受這種委屈的。”譚延态度很堅決,“我要你答應我,在阿意沒有懷孕前,不允許納妾。”

譚意眼睑顫動,猶豫半晌,到底沒說話。

“我向荊起誓,此生絕不會納妾,與譚意相伴到老,如違背我的誓言,天打五雷轟。”

譚意一怔,就連譚延臉色也微變。

向荊詢問:“如此伯父可信我?”

“希望你說道做到。”

向荊笑笑不說話。

可能是他這輩子孤苦無依,又或者性格偏執固執,沒人能懂譚意對于他來說代表什麽,當然向荊也不需旁人知曉。

最後向荊和譚意的親事定在了九月初十,距今不過十幾日的光景。

定下婚期當晚,譚意看着她爹拿着斧頭,去門口砍那個香樟樹。

譚延體型較胖,揮動了沒幾下,就累的氣喘籲籲,但無論李叔怎麽說,他都親自砍。

砍了兩刻鐘,養了十七年的香樟樹應聲而到。

譚延喘着粗氣,他一手撐着斧頭,一手撐着膝蓋,身上的中衣都濕透了。

“爹。”

等候許久的譚意上前,把大碗裝着的水遞給譚延,眉眼彎彎:“爹累了吧?喝些水。”

“爹的好閨女。”譚延笑道,“這香樟樹長得又高又壯,可以給阿意打好幾個箱子了。”

“嗯。”譚意臉上有笑,眼底卻發酸。

為了防止鬧笑話,她擡頭看半空。

十五剛過,高挂在半空的月亮比往日都要圓的很,漫天的星辰。

看樣子,明日又是一個大晴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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